看着争吵不休、疲惫不堪的董事们,柴宗志坐直身子,语气凝重地说:“既然大家分歧这么大,这个会就是开到明天,也不能达成个子丑寅卯。我看这样,大家先回去冷静冷静,好好地想一想。明天我还有其它事,周三上午九点,我们再继续,希望到时大家不要像今天这样,光顾着吵架了!大家是以公司董事的身份坐在这里,在其位,总得为公司的利益尽点责吧!”
心力交瘁的众人默不作声、点头同意,然后,拖着像是灌了铅的腿走出会议室。
柴宗志与董子超却并没有离开。
当回荡在走道中的声音渐渐消失,整栋楼没有任何声响时,站在会议室窗前望着楼下的董子超说:“董事长,您为什么不当场表明态度?情况明摆着的,这套方案是谁的意思,他们心知肚明,但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好像他们所有的发难只是针对我这个人似的,但其实.........”
柴宗志摆了摆手打断了董子超的话,说:“他们都是公司的老人,没有他们,公司也走不到今天.........”
一肚子火的董子超也忍不住打断柴宗志的话,说:“可现在的问题是,他们老了,跟不上时代的发展,又身居高位,还以权谋私!有他们,公司没有明天!”
同样站在窗前的柴宗志没有言语,只是望着楼下驶出公司的一辆辆豪车。
短暂沉默后,董子超接着说:“既然,公司的变革势在必行,那就不要再浪费时间费征求他们的意见,直接通过股东会将方案强推下去。您持有公司70%的股权,是绝对控股股东,他们三位加起来一共才持有21.5%,就算他们能联合公司的其他小股东,对您也构不成任何威胁。而董事会却是一人一票多数决,他们三位要是联合起来反对到底,那变革的方案是无法在董事会层面通过的!到头来,还得通过股东会,为什么不一步到位?”
“道理都懂!他们也懂!”柴宗志转过身,将目光收回望向董子超,“所以,你想想,他们为什么还要这么激励地反对?”
“因为不想束手就擒?”董子超不确定的答道。
柴宗志摇了摇头。
“因为,他们没有意识到您变革的决心?”董子超的语气中仍有一丝不确定。
“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他们要做足姿态。”柴宗志说。
“做足姿态?我不明白,这不就是无谓的挣扎吗?”
“他们的挣扎可不是无谓的,”柴宗志接着说,“如果公司的变革遇到大阻力就放弃,那他们就赢了;如果我铁了心的一定要变,他们的表现就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你不能不考虑:如何将他们对公司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也就是,被迫退出公司权力体系时,得为自己捞一把作补偿?”
“是这个意思。”
“真没有想到,变革的成本预算中,还得有他们的精神抚慰金,这不就是变形的敲诈勒索吗!”
“生意就是这样,你得知道对手要什么。必须给的时候,无论你多么不情愿,都得给,还得面带微笑。”这话是柴宗志笑着跟董子超说的,但董子超却听到了言外的悲凉。
“我算是长见识了!”此时,董子超才真正或多或少体会到柴宗志这种孤家寡人的高处不胜寒。
“所以,你不要因为他们没有上过多少学,就小瞧他们,他们可不是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