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下午,国城公司的远山项目部。
伍忠德与自己的死党正聚在一起打牌。
“听说公司要变天了?”其中一位负责幕墙工程的人问。
“你听谁说的?”伍忠德若无其事地一边摸着牌,一边问。
“都传开了!”
“这消息传得够快的!”伍忠德说。
“老板现在是卸磨杀驴。”伍忠德的助理愤愤不平地说。
“怎么说话的呢?”伍忠德佯装着怒斥助理的口吻。
“就是的!怎么能说‘卸磨杀驴’呢,明明就是过河拆桥!”一位负责主体工程的人纠正助理的用词不当后,继续说,“伍哥,您可不能让着那个跳梁小丑董子超得成,他是在你心窝里捅刀子,然后跟老板邀功。”
“我看那个董子超是被老板当枪使,却不自知!”伍忠德的助理说。
“他很自知的!之前,老唐那边的人当面点了他,你们猜他是怎么回答的?”负责幕墙工程的人卖着关子说。
“他怎么说的?”大家好奇地问。
“他说:老板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是一个懂‘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即便是老板在利用我,也说明我这个人有利用价值,利用价值也是一种自身价值!”负责幕墙工程的人模仿董子超的语气腔调说。
“他就没有想过‘狡兔死走狗烹’这个古训吗?”爱掉书袋的伍忠德助理说。
“你能不能别用这些文绉绉的词。”伍忠德憨厚的胖脸上显露出一丝对自己没有恶意的嘲讽。
其他人听后,都咧着嘴‘哈哈’地笑。
笑声中,伍忠德放在牌桌上的手机响了。
伍忠德扭头一看,是柴宗志打来的,立马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起身离开座位,清了清嗓子,接通了柴宗志的电话,并亲切地叫一声“董事长”。
“伍总,今晚有其它安排吗?”柴宗志问。
“没有什么安排,就是下班回家。”伍忠德答道。
“那你今晚到我家来吧,大家一起吃个便饭,我们老哥俩也好久没有单独聚一聚了。”柴宗志热情地向伍忠德发出邀请。
“好的!下班后我就过去!”
伍忠德挂断电话,回到牌桌,其他人立马眼巴巴地问:“老板打电话来,什么事”?
“要我今晚去他家吃饭。”伍忠德说道。
“我看一定是鸿门宴!”伍忠德助理说。
“鸿门宴也得去。”
“我开车您送过去,什么出发?”伍忠德助理问。
“时间还早,六点出发也来得及,大家继续,刚才轮到谁出牌了?”
他们吆五喝六地又打了几圈牌,直到六点才悻悻作罢。
虽然远山项目与柴宗志的家距离不短,但没有交通拥堵路段,天还没完全黑,伍忠德就到了今晚的目的地:云台路5号。
这是江城市一高档纯别墅区,一年四季郁郁葱葱,即便是寒冬腊月,那一栋栋独立的别墅也都掩映在一棵棵粗壮的绿树丛中。
经保安通报后,伍忠德的车从气势恢宏的小区大门驶入,沿着绿荫大道,开到柴宗志的别墅门前。
整了整心情下了车,走到门前按了门铃。
开门的是柴宗志妻子,洪英,她面带着朴实的微笑,说:“表哥,宗志正为你亲自下厨呢。”
伍忠德有点受宠若惊地问:“为我下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