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差几分时,白中礼的车进了红房子的围墙。
打开车门,白中礼人还没有完全下车,就笑着跟迎面而来的柴宗志说:“亭山的环境,经你这么一改造,提升了几个档次!”
“环境能上档次,那可都是钱砸出来的。”柴宗志边跟白中礼握手,边难掩得意地说。
“我要是在这里置办一处产业,能不能打折?”
“谈打折就见外了,你要是看上哪一栋别墅,直说!公司会想法通过合法的路径送给你。”
听到这番充满诱惑的话,白中礼停下脚步一脸认真地望着左手搭在他肩上的柴宗志,似乎想确定:此言当真。
柴宗志明白白中礼的眼神,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君无戏言!”
“我现在总算是明白老领导为什么对你格外关照了!”白中礼一语双关地说。
“白兄,我跟你不一样,你父母有能力为你的前途铺路,我父母只有能力让我不被饿死。我能走到今天,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我对自己人一向慷慨!”
“那我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三生有幸!”
白中礼将自己的右手伸到柴宗志的面前,柴宗志也伸出自己的右手,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心照不宣地达成了某种交易。
走进红房子后,二楼传来了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白中礼眼神暧昧地望着柴宗志,问:“金屋藏娇?”
听出这是晓亦的笑声后,柴宗志眼带笑意地说:“那可不是一个愿意被金屋藏娇的人,你的话要是被她听到了,她一定会给你上思想教育课。”
“平时都是我给别人说教,没想到还有别人给我上思想教育课的时候。”柴宗志的话让白中礼对这位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女孩充满好奇,不由地加快了向画室走的脚步。
画室门是开着的,晓亦此时正背对着门,跟红房子的管家吴姐,说说笑笑。
来到画室门外的白中礼往里望的同时,也被视线朝着门外的吴姐看到了,她连忙收住谈笑,立刻换成服务行业主管应有的言行举止。
晓亦看到她这一表情变化后,转身望向门外。
白中礼先是被画室中那么多的画震到了,晓亦转身后,他的目光就像是粘在晓亦的身上似的,久久无法移开。
“这是农商行的白行长。”站在白中礼身旁的柴宗志望着晓亦介绍道。
“白行长,您好!”晓亦隔着一段距离,莞尔一笑地跟白中礼打了一声招呼。
“白兄,这就是公司具体负责跟你那边的人对接工作的晓亦。”
“晓亦!”白中礼边重复晓亦的名字,边走向她。
走到晓亦面前后,白中礼伸出手握住晓亦的手,说:“这几天工作一定很辛苦吧?”
“还好!”晓亦说完,用力从白中礼手中抽出自己的手。
白中礼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失自己的身份,就松开手,并将目光重新投向一幅幅画,称赞一番后,问晓亦:“你最喜欢哪一位画家?”
“八大山人。”
“哦,为什么喜欢这位?”
“八大山人的画很简洁,可就是比当代的那些大家,笔笔见功力的鸿篇巨制要高一截。”
“国画画到最后都是在画自己的内心,所以,画家的品性对画面的构成影响很大!八大山人,朱耷,明皇室后裔,又出家为过僧,天赋加格调,他的画的气格呈现出的高度,自然是那些所谓的‘大家’的作品无法企及的。”
“没想到你也这么懂画?”晓亦不可思议地望着刚刚给自己留下一个不好印象的白中礼。
“但我不会画画,只是爱好收藏一些名画,我还有一幅八大山人的真迹。”
“天呐?!真的、假的?”晓亦惊呼的同时,还望着柴宗志,似乎是要跟他求证真伪似的。
柴宗志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
“如果你不信,等你有时间,可以去我那一饱眼福,或是鉴明真伪也行。”
不可能应白中礼之邀,又不善说客套话的晓亦,骑虎难下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中礼倒也是不见外地又问晓亦:“这些画都是你画的?”
“是的,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