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柴宗志再次回到西泉坞时,晓亦毫无征兆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房间内什么都没有变,就是没有了生命活动的迹象,就连四只热情好客的猫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让柴宗志确定晓亦的消失,不是意外事件而是她主动行为的证据是:书桌上的那张便签,上面是他熟悉的娟秀字体,内容却是冷冰冰的七个字:我走了,不要找我!
柴宗志愤怒地将便签撕个粉碎,他觉得自己不仅被晓亦辜负了,还被她欺骗了!她着急交接工作,不是为了去BJ学画,而是能尽早离开自己!
想到自己从不怀疑地答应她任何要求,到头来,在她心中自己还没有那四只猫重要!怨与恨,这对栾生兄弟,就在那一瞬间,与他对晓亦的爱,一同在他心底扎了根。
不找她,是不可能的!
接下来,柴宗志不惜财力、物力,动用自己经营多年的黑白两道关系,只为找到她。
但一周过去了,没有任何消息!
一个月过去了,同样没有任何消息!
两个月后,一个很有能量的朋友跟他说:“如果一个人藏在暗处躲着你,你就是再不惜成本,也于事无补,放手让她去吧!”
无论这句话,是这位朋友对自己没能找到要找的人的自我辩解,还是他的真知灼见,柴宗志都不可能从善如流、放下执念,就此收手。
佛曰:我执,是一切痛苦的根源!
处于“我执”状态的柴宗志,自然是痛苦的。
随着苦寻无果,这份痛苦又自然而然地从他自身蔓延到他最亲近的人。
“如果不是她们故意散布谣言,晓亦就不会离开!现在她们得偿所愿了,自己却独自承担失去挚爱的孤独与痛苦,凭什么?”他内心的怨与恨一点也没有少,却神差鬼使般地从晓亦身上转移到了她人身上。
至于“凭什么”?这句无声的呐喊,不仅没有人能够回答他,就连他自己都回答不了这个天然就具有不正义性的问题:自己婚内出轨,又有什么资格质问他人“凭什么”呢?
可人类的情感就是这么的奇妙,他的心就是回不去那个道德正确的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爱与思念都集中、毫无保留地给了晓亦一个人。
每个晚上,他都期盼着:门缓缓地打开,一个他朝思暮想的身影像一只淘气的小猫,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边,突然钻到他的怀里,撒着娇得意地说:“这么久,你没能找到我,真的很遗憾!没办法,我只能自己回来了。”
即便是在想象中,他也舍不得责备她,只会无限温柔地跟她说:“以后,不许再玩这种捉迷藏游戏了。”
可想到她也许还会因为不堪忍受的流言蜚语再次消失时,他一股脑从床上爬起,要去做一件迟早都要做的事。
深夜,回到这个自从晓亦消失后,他就没有回来的家。
母亲陈子仪、妻子洪英像是迎接一位凯旋归来的英雄一般,热情洋溢地迎接他回家。
可他的脸色阴沉得很,坐下后,开场白虽有自我检讨的成分,但也极不友好。
“妈,洪英,在这个家,过去,我不是一个好丈夫、一个好父亲,将来也不会是!我不值得你们对我这么好!”
“说什么气话呢?没你,哪来的这个家!”陈子仪一脸慈爱地接着说:“你是这个家当之无愧的顶梁柱!”
“炳昊已经成年了,以后他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