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我的肩膀!”
徐时元看着辅导员呲牙咧嘴的模样本想对他道歉,只是刚一垂头就看到了白知延被他握着的手腕。
他眼眸一暗,装作担心辅导员的伤势扳过他的身体,不留痕迹的拉开了他与白知延的距离。
“老师你没事吧,我没有看到你。”
徐时元满脸内疚的看着辅导员,本来也是他太慌忙自然无可怪罪。
他摆摆手,“我没事班长,你快回去上课吧,我还要带着知延同学去补考。”
“嗯,老师您忙。”徐时元微微鞠躬,继续走进班级靠近白知延时,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给他打气。
“好好考,去仁川后一起加油。”
一股恶寒笼罩在白知延身上,他现在正想当时一时冲动答应辅导员要去竞赛是不是一个错误。
只有一科需要补考,学校重新为白知延出了一套试题,根据这些日子的恶补和上一世曾学过一次的经验,成绩出来后白知延仍然很轻易的拿到了第二名。
去仁川的日子定在了周五周六,白知延与徐时元两人一起坐银星安排的车辆到仁川,那边的学校也很热情的派人过来接应。
徐时元依旧一副神情淡漠的模样,白知延看不出他的喜怒,但他很烦躁。
这一路上徐时元虽然没有很主动的向他搭话,可白知延就是能感受到有一缕似有若无的视线在盯着自己,搞的他浑身上下都在发毛。
“时元,昨天的事我很抱歉,我没想到白济泰会那样对你。”
白知延先开口打破沉默,他现在还没到可以跟徐时元撕破脸的地步,更何况昨天白济泰昨天会突然出现也不在他的设想范围内。
听到他提起昨天的事徐时元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终于垂下头掩盖住那道灼热的目光。
“知延你不用跟我道歉,比起我被侮辱,我更担心白理事在生气时会伤到你。”
“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徐时元再抬头时已是满面忧色,他很自然的抓住白知延的双臂细细打量他的面庞,似乎想从中看到他撒谎的痕迹。
但白知延伪装久了,只有一副公式化的微笑,让人找不到任何漏洞。
“你没事就好,我真的很愧疚,我没想到你哥哥对你的控制欲那么强。”
何止是他没想到,白知延自己也不敢想啊。
“应该是因为之前在学校和朴俊闹出来的事,那个时候他就很生气,从那之后为了不让我惹出乱子,总会很严格的约束我,只是我随性惯了,所以我们总会因为这种事情吵架。不过他倒也不会真的对我生气,所以你真的不用担心。”
白知延不假思索的吐出一长串话,他现在对徐时元撒谎的能力越来越强,这种谎言对他来说也是张口就来。
徐时元暗中紧握双拳,他只是想在白知延面前挑拨一下他与白济泰的关系,而不是想听他说这些替白济泰开脱的废话。
“好,看来是我想多了,只要你没事就好。”
话题结束之后在车内两人再没说过话。
抵达仁川的翰英学院后,立马就被请去了教学楼,两人还没等休息好就被拉上了竞赛台。
来之前辅导员也嘱咐过他们俩,这次的竞赛不过是两个学校之间的友谊赛,不用有太大压力,随便应付应付就可以。
于是白知延谨遵教诲,完全没有给自己施加压力,待众人还在冥思苦想时,率先答完题第一个交卷走出考场。
只是他对翰英人生地不熟的,不想自己乱走,更何况他也没什么心情在这里闲逛。
自从今天上车后,池承勋那边就一直没再发过消息,他很想问问他与白济英谈的怎么样了,也很担心他们一直追查白济泰的事会不会暴露。
可他还不敢随意给池承勋发消息,他因为他说过自己工作特殊,手机信息需要随时删除,不能留下任何痕迹,白知延就怕给他发消息时会被抓住把柄,所以后来有重要的事情要讲时,都是池承勋先联系他。
“唉……”
白知延倚靠在教学楼大厅窗边的栏杆上,眼中满是忧虑。
“知延你怎么了?为什么叹气?”
阴郁熟悉的声音响起,白知延眉心微动,没有转过头依旧背对着徐时元。
“没什么,只是觉得无聊罢了。”
“无聊?”徐时元重复一遍,沉默一息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再开口时话语中的一字一句都携带着无法言说的温度。
“翰英与银星也没什么区别,确实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白知延收起情绪,他可没有和徐时元一起闲逛的欲望,昨天白济泰那样侮辱他他现在还能装成一个没事人,说不准又在心底谋划些什么呢。
“不了时元,你自己出去吧,我还是先回翰英给安排的宿舍吧。”
他说完后头也不回就要走。
“知延你去过汉江吗?”
徐时元的声音不紧不慢在他身后响起,只一句话白知延就被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在母亲健康情况刚出现端倪时,白知延曾听她说过她年轻时去汉江游玩的经历,当时还约定了要一起再去一次。可世事无常,之后他妈妈被查出胃癌后,再也没能离开过医院。
他与母亲之间有着数不清的遗憾,这些遗憾如同沉重的枷锁一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那些曾经许下的承诺和约定,仿佛一根根尖锐的利刺,无情地刺穿他的心脏。每完成一项,就如同从自己的身体里拔出一根刺,同时也伴随着无尽的痛苦和鲜血淋漓。
每一次的弥补都是一场艰难的战斗,他拼尽全力去实现那些对母亲的承诺。然而,每一次的努力都让他深刻地意识到,过去的已经无法挽回,而失去的永远无法再回来。
但正是通过这样的方式,他找到了一种与母亲重新连接的方式,让她的存在在他心中永远延续下去。
如同他孤身一人归来后选择的这条不归路,即使皮开肉绽血流成河,他依然坚定地走着这条充满荆棘的道路。
见他停下脚步徐时元乘胜追击,加快脚步走到他面前,“从这里去汉江边很近的,知延,难道你不想去看看吗?”
他想,比任何人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