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歌和苏忱还有苏鹃三人中午吃过饭后，苏鹃的身子还很是虚弱，暂且只能留在屋内休息。

苏忱还需要回到苏家的小院去收拾烧焦的房子和到后山上苏家祖坟的区域去则定下葬的位置，收拾了东西便要出门。

顾清歌本想跟着，却被苏鹃拉住了手，湿漉漉的一双眼睛含着水汽盯着顾清歌也不说话，倒是让顾清歌也实在发不出脾气。

苏忱见苏鹃对顾清歌有所依赖，索性便拜托了顾清歌留下看顾她。

毕竟这选坟下葬的事情，说到底不是什么吉利事，顾清歌可以不拘小节，他却不能不忌讳着些。

苏忱走后，顾清歌回到屋里轻轻关上房门，外面的阳光透过竹屋的窗纱透进来，在地面上映照出一片树木的倒影。

顾清歌坐到苏鹃的对面，耐着性子温声道。

“你让我留下，应该是有话想和我说吧，如今怎么又不说话？”

苏鹃抬头看着顾清歌平静的双眼，一如往日里在苏家院子里欺负她时一样，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许久不开口声音带着粗粝的沙哑。

“顾姐姐，我害怕，我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那些人，我害怕。”

顾清歌心头一哽，看着苏鹃嘴角上的瘀伤，想到昨夜给她擦身身上的那些伤痕，轻轻将苏鹃拥进了怀里，低声呢喃。

“我知道你一定经历了很可怕的事情，但是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未来一切都会变好。那些事情只是一场噩梦，现在梦醒了，你大哥和我都会保护你，没人会再伤害你了。”

苏鹃闭着眼睛，呜呜的哭着，扒着顾清歌的手悲泣道。

“那些人都是禽兽，爹爹是为了救我被他们打死的，他们还想欺负娘，娘就那么生生的咬舌自尽了。我很害怕他们，可是我更怕死，哪怕被欺辱作践了我还是不想死。我知道女子失了贞洁就不配苟活于世，可是顾姐姐我还是不敢死，我真的恨我自己怎么会那么没用。”

顾清歌轻轻抚摸着苏鹃的肩膀，听着苏鹃无助的哭声，只觉得心头发酸。

可苏鹃又有什么错，她只是不想死而已……

轻拍着苏鹃安抚情绪，半晌低声道。

“苏鹃，不论是你大哥还是我，都不会因为你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就觉得你该去死。你永远都要记得，你能够活着对你大哥来说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一件事情。以后这种死不死的话，不准再说，更不准当着你大哥的面说。人活着怎么都能过下去的，你大哥现在就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你还得照顾他呢。”

苏鹃抹着眼泪湿漉漉的望着顾清歌，眉心微微蹙着，似是有些不解。

“什么叫只剩下我一个亲人，你们不是要成亲吗？你不照顾他吗？”

顾清歌眉目微敛，明亮的眉眼间带着几分无奈，摸着苏鹃的额发，低声道。

“不成亲了，你哥哥不娶我了，等伯父伯母的身后事料理完，我就回京城去。”

苏鹃皱紧了眉头，一下子抓住了顾清歌的手，声音中是少见的急切。

“为什么不成亲了？你不喜欢他了吗？”

顾清歌一时不知该怎么跟苏鹃解释，挑了挑眉轻声道。

“喜欢啊，但是你哥说不成亲的，我也总不好强按牛头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