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守年近半百,这山路走的也是艰难,还得搀扶着楚听澜,也是累的呼哧带喘。
可眼下看着这两位贵人对上了,明显这话题又有些不能听,只得强撑着笑意道了声。
“世子殿下,下官先去前面帮衬,您二位慢聊,慢聊。”
张太守谄媚的对着楚听澜行完礼,还没忘记对着顾清歌也拱个手。
颤颤巍巍的追着丧礼队伍的尾巴,一步一个踉跄,看起来都十分的有趣又悲凉。
顾清歌望着张太守踉跄离去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低语。
“楚听澜,感情的事情本就不该勉强,而且你我之间的事情从头到尾也和苏忱没什么关系。你何必非要与他过不去,还惹得这一身的罪孽,你心里难道就不会不安生吗?”
楚听澜望着顾清歌冷淡的侧颜,心中也慕得涌起了几分委屈,侧眸望着苏忱抱着牌位远去的背影,恨声道。
“若不是他你怎么可能这般待我?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你们家一直便有这嫁探花的底子,你我成婚在即,偏生今科的探花郎又是连陛下都赞不绝口的美貌,同在京城若是与你碰上了,生了变数,你让我如何能不忧虑?”
“本当日带着顾定筹巡街踏马,也不过是想伤他容颜几分,断了他日的隐患。偏生你窜了出来,大街上演什么英雄救美的烂戏码。就一眼,你就只看了他一眼,便说要弃我嫁他,又让我如何能忍?”
“你恼我退了庚帖,让你失了颜面,东市大街你和他肌肤相亲,也算是当众打了我的脸。一报还一报我气得快疯了,也忍着没冲你发脾气。只想着你消气了重新换了庚帖,只要婚事照旧,来日我也不再提了便是。结果一转头,我等来的却是你和他回乡的消息。”
“顾清歌,是你将我的尊严踩在了脚底下,莫不是真当我楚听澜无能舍不得动你就也动不了他?今日我也明言同你说,若不是张彪那家伙办事不得力,现在他苏忱还想安葬父母,他自己连个渣子都剩不下!”
顾清歌拧紧了眉头听着楚听澜愤怒的控诉,也骤然火起,上前一步抓住楚听澜的衣领怒道。
“你是疯了吗?就因为你无端的猜疑和怒火,就能对苏家一家老小下手,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你凭什么去决定他人的生死。”
楚听澜也火气渐旺,反手拉住了顾清歌手腕,扯着顾清歌到面前,愤声道。
“因为我比他们高贵!我们都比他们高贵!”
楚听澜俊美的面容显出几分扭曲,攥着顾清歌的手腕,眼中跳动着狂妄的火苗。
“清歌,人生来就是不同的,你我就该高高在上静卧云端。苏忱算是什么?苏家算是什么?贱民如蝼蚁,随时都可碾碎,是你和他们纠缠久了,才竟真拿他们也当成人。”
顾清歌杏眸中闪过极度的惊诧,望着楚听澜尚有几分稚气的面容,实在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