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威胁本官吗?本官可是你的上官!状元郎最好想清楚,自己掂量掂量!”
“下官岂敢,只是善意提醒大人。至于这官凭,吏部侍郎曹大人特意嘱咐过,要不大人您亲自去问问?”盛长栒面带微笑,不甘示弱的抬头说道,不就是“搬弄是非,挑拨离间吗?”他深谙此道,毫不犹豫地搬出了吏部侍郎曹伦。
“状元郎果真非同凡响啊!连吏部都有交情,真是好得很!冯年!”朱越突然高声喊道,随后将手背在身后,一副怒火中烧却又强忍着的样子。
“既然你如此积极,就由你带着盛大人熟悉熟悉情况吧。”说完,朱越挥袖而去。
这个朱大人真是好生傲慢!且不说内阁次辅于炎就站在后面,他竟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这么走了?一个三品官员,他哪来的这般勇气?二品次辅都不放在眼里,他到底有什么背景?
于炎在后面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一直没有上前,也没有吭声。见朱越扬长而去,他这才走上前来:“状元郎切莫见怪,朱大人向来如此,我们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盛长栒静静地凝视着于炎,只见他一脸戏谑,让人摸不透他的真实意图。于炎只字不提,盛长栒也不好多问,因为这本身就是一场暗中的博弈。
“时候已然不早了,枢密院的环境事务,往后有的是时间熟悉,咱们还是先入宫去吧。”
冯年在一旁赔着笑,默不作声,于炎做了个请的手势。盛长栒看着他,脸上也挂着虚伪的笑容,随后跟了出去。
冯年站在原地,目送着二人离开,依旧是那副谄媚、卑躬屈膝的小人模样。
这小吏甚是有趣,不禁又多看了两眼,只瞧他点头哈腰的,似乎在与人打招呼。自己和于炎都已走出老远,他却还站在门口,远远地目送着。
出了枢密院,盛长栒与于炎并肩走在路上,见于炎沉默不语,盛长栒知道他在等自己开口。
而今,装模作样还是要的,他赶忙用袖口擦了擦额头,做出一副刚刚惊惶不安、冷汗涔涔的样子,然后小心翼翼地拱着手开口问道:“还请于大人不吝赐教!”想着刚才冯年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学上个一两分也就足够了。
“哦!岂敢岂敢,都是自家人,状元郎有话直说便是。”于炎满脸笑容地看着盛长栒,心中暗自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这个状元郎吓得不轻啊,这下可算是开窍了。他伸手搭在盛长栒的肩膀上,从此,二人便是兄弟,是自己人了。
盛长栒看了看于炎搭过来的手,在心里暗暗嫌弃了一下,但脸上还是挂着笑容说道:“还请于大人赐教,我在殿试时无意中得罪了朱大人,如今是否还有挽回的余地?”他装作心有余悸、惶恐不安的模样。
“朱大人向来是个眦睚必报的人,状元郎得罪了他,这以后的日子恐怕是……你也看到了,他对我都是爱搭不理毫无半点尊敬,我可比他还官大一级,不也是如此吗?”于炎担忧地看着盛长栒,他早就知道,今天就是要让盛长栒认清现实。
想他一个五品小官的庶子,得罪了吏部,而今又知道殿试的时候得罪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再加上邕王也记恨于他,状元郎若其是个聪明人当明白接下来该效忠谁才是。
盛长栒凝视着于炎,于炎也凝视着他。
“还请大人救我!”盛长栒俯身作揖,不再装傻充愣。既然于炎有所图,那便如他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