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崮村是位于蓁荣市云山乡西北部的一个古老而又拙朴的村落,这里的交通非常不便,像一个远离尘嚣、封闭在由连绵山峰围裹住的盒子里的“远古”部落。
下了主干道,前行不到二十分钟,多石的破碎地形迫使我们不得不弃车步行。
“Shit!”望着前方陡窄且崎岖不平的泥土路,谢天一肚子抱怨地下车。
“小心点,早知你要来的是这样一个地方,我们真该雇几辆黄包车!”看了眼我的胳膊,谢天续道:“驴车也好呀!”
我知道她的抱怨是在为我的身体担忧,而非眼前这恶劣的环境。“别担心,我是用腿走路,不是胳膊。”
引谢天从炎热的阳光下走进路旁矮树的阴影中,我一面劝她,一面向前方望去。
举目所及没有半栋建筑,日当正午,无限伸展的黄土路上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当然,除了我们身后被谢天撵了无数次、因烈士陵园的事被哈市警方传唤过无数次,但依然不离不弃、不屈不挠地跟随我们的六名保镖。
有钱能使鬼推磨,也不知道谢中阳在这些人身上到底拍了多少钱。从煜安一路跟到津北,从津北一路跟到哈尔滨,现在又从哈尔滨一路跟来蓁荣的小穷山沟。
今天是端午节,父母从前天开始就给我轮番来电话,催促我回家过节。
我的新手机号码是邓翔宇告诉父母的,但他并未将我受伤的事泄露给父母知道。这让我心安不少,起码不必担心以后父母会限制我出行。
从我醒来到现在,邓翔宇只给我来过两遍电话,第一遍电话是告诉我冷风的死讯。当时他仅对我说了一句话“冷风服毒自杀了”,就被那边的座机铃声打断。
第二遍电话是我出院的当天上午,他让我出院后直接回家,可我在电话里告诉他我打算先去趟津北市,然后再回煜安。
可放下电话后,我又临时改变了主意,想先到蓁荣市一趟,然后再折回津北。
起初我的确打算先去津北,看看那边的“慈善事业”进行得怎么样了。
八百六十三盒骨灰,生前是津北周边县市地的有近半数之多,津北市殡仪馆正在联合市民政局向上级申请,为他们单独辟出一块山地安葬。
而余下的四百多骨灰,我们需要在两年内将他们安置到各自的家乡。
这可真不是一个轻快的任务,但既然揽下了,硬着头皮我也得去完成。
鬼老太在临离开前曾谆嘱过我,让我以后轻易不要跟鬼魂达成条件交换协议,一旦做不到,那些鬼魂会心生怨恨,我的余生将不得安宁。
相比安置那八百多骨灰,冷胖子和王佳鸿母子的事更为紧迫。
因为我担心那个叫“云爷”的,别再突然因为什么人、什么事,或者什么外来的刺激,毁掉对冷风承诺的约定,对冷胖子下黑手。
之前我一直以为查找王佳鸿和王强生的人是冷风,现在终于明白,冷风只是一个奉命行事的棋子,引用丛刚的话“这世上厉害的,往往是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
我现在的精力不足以去查找那幕后的“云爷”,我也没那胆量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