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想想，吴雨夏还和你说了什么？”季冰撸撸她堵住呼吸的鼻子，擤出一纸巾的鼻涕。

“我说我知道的时候，夏姐很吃惊。”林思思吸吸鼻子道。

“你知道了什么？”

“我以为她怀了你的孩子，所以身体不适。她说她身体不舒服才没有联系我，我就说知道。”

“能详细说说吗？”

林思思点点头——

在星光公寓安顿下来，她第二天就去华苑小区找吴雨夏还钥匙。

但她怎么都不肯接。

“为什么这样？”吴雨夏面色苍白，不时捂嘴干呕，和她的孕吐症状相似。“是因为我这几天没有和你联系吗？”她说，“这几天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才没联系你。”

“我知道。”

“你知道？！”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为什么不舒服。你不用讲原因，我都知道，都知道！”

一想到吴雨夏与季冰有孩子，身体就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咬。

“那你能接受吗？”吴雨夏虚弱道，眼里饱含乞求之意。

“接受？”她震惊地摇头，“你想让我怎么接受？我不接受，一点都不能接受！”

“你不用马上接受，我可以等的。我可以等你能接受的时候。”

“不，我绝不接受。我一辈子都不会接受！”

闻言，吴雨夏的脸惨白如纸。

她拉住她手：“我们有缘才相遇。是上辈子修来的缘……不要拒绝，好吗？”

“我拒绝！”她甩开她。

吴雨夏踉跄地后退了好几步，扶住餐桌站稳。“你不是已经把我当姐姐了吗？为，为什……”

“你不要说，我不想听！”她跑了，像个懦夫一般什么都不敢听。

吴雨夏在身后急切地呼唤，她只觉刺耳，捂着耳朵，飞快跑下了楼梯。

吴雨夏没有追来。现在想来，她不是不追，而是追不动。

她受伤了。为她受的伤。她却在她伤口上撒盐。

“季哥哥，本来那些人要绑架的是我。可看到你们在一起，我却猜测都是你们自导自演给我看的……”

林思思捂住脸，眼泪不断从指缝中流出。“我就是这样恶毒的人，一点都不值得……你们不该对我好……”

“你又在胡思乱想。”季冰亲亲她手，“你值得。以为我们背叛了你，却只是逃离，这世上再没有这样傻傻的好姑娘了。”

“可是夏姐失踪了，她因为我失踪了。绑架是，这次也是……”

“不是。这次不是，上次也不是。全都是因为我。”

林思思愣住：“你？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老婆，凶手想利用你击垮我。”

“谁？谁！”

“目前还不知道。早上林义和我提起匿名信，我便自作主张，把你压箱底的匿名信给了他。没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林思思摇摇头：“我本来也打算给他的。”

“不要信那些照片，都是子无须有的。现在有一种电脑软件，可以把两个毫不相干的人的照片，放在一起做成搂搂抱抱的亲密照。”

“P图？”

“我老婆原来知道。”

“夏姐和我说过，让我不要把照片上传到公开的地方。”

“你看嘛，吴雨夏这种跟侦探一样的女人，真的只有沈韩会看上。”

“夏姐也温柔的。”

“她和钢铁比较搭。只有你是水做的，我喜欢被你包裹。”

“……”是荤话吧？是吧。

“你刚在乱想。”他莞尔一笑，丹凤眼神采飞扬。

“……又过去四天了，我担心夏姐。”

“凶手冲着我来，现在吴雨夏不会成为妨碍，必不会伤她。”

“可……”

“林义会找出线索。”

“那打个电话问下林义？”

“他找到了，自会联系我们。”

正说着，林思思搁书桌上的手机响了。

两人同时伸手拿。季冰的手长，先拿到。

他看了眼157开头的手机号码：“骚扰电话？”

“是林义，快接。”

季冰接通，摁下免提。

“林警官，下午好。”林思思道。

“今天怎么突然有礼貌了？”林义道，“方便说话吗？”

林思思看了眼和颜悦色的季冰：“方便的，你说。”

“匿名信，季冰拿给我了，他有和你说什么吗？”

“他要和我说什么吗？”

“比如他也收到过匿名信，却做贼心虚，把信给烧了。”

林思思惊讶地看向季冰。

季冰对她微笑，而后对手机道：“林义，我等会就让你上头条。”

“啊呀，季院长也在啊。”林义哈哈笑，“我就说林思思今天怎么有礼貌了，原来你藏旁边呀。”

“你找我老婆什么事？”

“我今天又熬了姜汤，想问问你们来喝吗？”

“给你1分钟。”

“你和吴雨夏的亲密合照，确实是P的。但对方的技术相当出色，完全可以以假乱真。你们身边有这样的电脑高手吗？”

林思思摇摇头。季冰道：“没有。”

“我不是问林思思，是问你。”

“电子企业有过商务合作。”

“有和谁结怨吗？”

“没有。”

“你仔细想想，有没有人对你的臭脾气显现出了抵制情绪？”

季冰脾气很好的。林思思心道。

“什么臭脾气？”

“动不动让人上头条的咄咄逼人。”

“1分钟到了，挂了。”

电话嘟嘟嘟——季冰转头看向盯着他的林思思：“陌生号码，怎么看一眼，就知道是林义？”

“……就记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