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义抬头道：“有吴雨夏长大之后的照片吗？”

“姐姐上大学后就不常回来，”吴雨思神色黯然，她将相册翻到最后一页，“只有这一张，是最近照的，上个月去泰国度假前拍的。”

照片里的吴雨夏，穿着一身黑色西服裙。淡淡的商业微笑，透着一股女强人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两人手臂靠着。吴雨思笑出了一口白牙。

林义合上相册，还给吴雨思。他看了看房间，指指书桌上的相框问道：“那也是你和你姐姐的照片吗？”

“姐姐刚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吴雨思将相册放回抽屉，拿起相框给林义看。

“你们俩小时候长得很像。”

吴雨思点点头：“但在姐姐面前不可以说，姐姐会不高兴的。”

她笑得腼腆，却掩藏不住和姐姐相像的喜悦。

如果吴雨夏有恋妹情结，吴雨思为什么不能有恋姐情结呢？

“你很在意你姐姐的感受和想法？”林义把相框递还给吴雨思。

“姐姐小时候住到精神病院接受治疗，都是因为我。如果当时知道那本日记会害了她，我一定不会把她交给妈妈，姐姐就不会不理我……”

吴雨思说着红了眼，“林警官，请你一定要把我姐姐救回来。”

林义点点头。 “除了这些，你姐姐还有其他照片吗？”

吴雨思摇了摇头。

“在你搬进来时，你姐姐桌上、抽屉里都没有相框相册之类的吗？”

吴雨思仍摇头：“姐姐不喜欢照相。”

林义微眯眼。如果吴雨思没有说谎，那就是有人进来过，拿走了之前的相框。

有这里钥匙的，除了吴雨思，就是林思思。

但P图发生在吴雨夏失踪前。那个时候，拥有钥匙的，只有吴雨夏和林思思。

正思索，张小雅来报告：“林队，厨房清理完毕。”

林义点点头，对吴雨思道：“那打扰了。你煮的肉粥鲜美，让人回味无穷。有空可以去警局玩，我熬的姜汤不错。季冰都喜欢喝。”

吴雨思愣了愣，忽然抱住头：“他打我，不该把他关起来吗？”满眼恐惧，没有一丝迷恋。

“你现在才知道他可怕吗？”林义揉揉她头，“你之前可是勇敢地去闹他的婚礼，还打了他的未婚妻。”

“我什么时候打林思思了？”吴雨思挥开林义手，“警察说话，得有证据。”

林义看看自己虎口的茧子。有点粗糙，代替不了吴雨夏的手。

“凌晨天未亮，你前往星光公寓，打伤了林思思。我亲自送她去的医院。”

“那，那是因为她抢我姐姐的东西。”吴雨思瞪大眼，好像要突发癫痫。

“她没有抢。钥匙是你姐姐留给她的，病历是她最先发现的。”

“她抢了！”吴雨思抓着相框的手，忽然挥向林义。

张小雅一把抓住：“袭警，违法。”夺了相框。

吴雨思愣住，看看张小雅手里的相框，忽然哭起来：“把我姐姐还给我。”

林义和张小雅面面相觑。

林义拿过相框，放吴雨思手里：“有人抢你姐姐吗？”

“林思思抢我姐姐，你为什么不把她关起来？”

林义忽然确定，儿时的经历，让这对姐妹都互生了极端的情结。

“她没有抢，也抢不去。你姐姐永远都是你姐姐。”

“真的吗？”吴雨思睁大泪眼，满眼期待。

“嗯，真的。”

吴雨思咧开嘴，抱住相框，喃喃：“姐姐……”

下一秒，她像是突然惊醒般，有些别扭道：“对，对不起，我太想姐姐了，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林义微微一笑，“那我们告辞了。”

将车开出华苑小区，林义下了车，对张小雅说：“车给你，现在开始，密切关注吴雨思动向。”

“那你呢？”

林义指指身上的警服：“很好打车。”

“要不要回局里换便装行动。”

“不用。警服有警服的功效。”

然后，出租车看着他要么绕道行驶，要么直接将空车的灯牌换成有客。

连续几辆，都呼一下飞驰而过。

林义拿出警员证，正对着开始加速的明明无客却显示有客的出租车。

出租车停了下来，年轻的男司机降下车窗，苦着脸说：“我没酒驾。”

林义拉开车后门，端坐着道：“有没有酒驾，能开到兴民医院再说。”

出租车平稳前行。前行时，与前车保持在10米左右。左转亮左转向灯，右转亮右转向灯。红灯停绿灯行黄灯等一等，也严格遵照，很有刚拿到驾照的谨慎。

到了兴明医院，林义递给司机一张50元。司机找来5元5角。

林义看了看说：“开得不错，当小费吧。”

小伙子红了脸：“谢谢警察叔叔。”打着左转向灯，慢慢驶入车流中。

林义摸摸眉角的疤：伊茜，我有这么老吗？

他仰望晴空万里的蓝天。今天也是艳阳天。但我像只无头苍蝇，不知该往哪飞。

我遇到了一个像你一样心善的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