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吴雨思在做什么？”

“她一直在医院陪夏珍，没有出过医院。”

“发朋友圈不需要出医院。她现在在哪？”

“回了华苑小区。”

匆匆赶到华苑小区。吴雨思正在客厅画画。画架上，是未上色的吴雨夏头像。

她的画，与她外显的性子，完全不符。惟妙惟肖，与照片不遑多让。

“你的画堪比国际大师。”林义道。

吴雨思腼腆一笑：“过奖了。你如果见过琳琳的画，就不会这么说了。”

“她的画很好吗？”

“她的画得过很多大奖。导师夸她为达芬奇再现。”

“这么厉害？”林义不禁心惊，“你们会用电脑作画吗？”

“手绘是基础，板绘是兴趣。学校没有强制要求，但如果再交一份板绘作业，就会得到导师的赞赏。”

“你们会吗？”

吴雨思点点头：“姐姐常说要紧跟潮流。”

“吴雨夏经常和你说这句话吗？”

“妈妈想让她多回家看看的时候，她会说现在流行丁克家族，我们也该多适应。孩子最终都要离开父母。”

“她过年也不回去吗？”

“姐姐会提前一天回来过。过年当天，她会离开。”

“为什么？”

“她说我们不需要团圆。既是一家人，何必生分。”

“……”吴雨夏确实有把人逼疯的逻辑。“你最近有收到你姐的消息吗？”

“最近的，只有请季院长吃饭那天收到的语音。”吴雨思边说边把手机打开，外放微信语音——当然是季冰的孩子……思思她会理解我。

“介意我看一看手机吗？”

吴雨思摇摇头，递来手机。

微信的聊天记录里，罗琳发来了一条“我嫂子怀孕了，最近不要找我哥。有什么事都找医生，我哥医院的医生都很专业。”

吴雨思回：“对不起，我们不知道会发生这样可怕的事，真的对不起……”

罗琳回：“我哥在气头上，等气消了，会好说话点……我也不知道……你早点休息吧。”

这条为昨晚10点。之后两人没有聊天记录。

打开朋友圈，没有头条新闻。

找不到有用的线索，林义没过多停留。

回警局的路上，张小雅接到技术侦查科的电话。

“林队，源头是吴雨夏的朋友圈。”

“意料之中。”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其实吴雨夏没有失踪。”

“你想说，吴雨夏自导自演吗？动机呢？”

“她想破坏林思思和季冰的关系。”

“原因呢？”

车拐进了警局。两人下车，走往办公室。

“因为她对林思思的执念。”张小雅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说。

林义顿住脚步，拿出手机留存的吴雨夏和林思思的合照。

“这张照片，看能看出什么？”

张小雅端详着手机，半晌道：“吴雨夏眼里只有林思思。林思思很快乐。”

“如果你是吴雨夏的亲妹妹，看到自己姐姐这样，有什么想法？”

“应该会不太开心。”

“如果你很爱自己姐姐呢？”

“可能不能接受有人抢了自己位置，想林思思离开吴雨夏。”张小雅说着，有些吃惊，“林队，你怀疑吴雨思吗？”

“我现在看谁都是嫌疑人。继续看着吴雨思。”

“是。”张小雅转身就走。

林义拉住她说：“你准备自己一个人去吗？”

“我一个人没问题。”她拍拍胸脯道，“我可没走关系户，是稳扎稳打考进来的。”

林义挑挑眉道：“至少带一个人去，方便晚上瞌睡轮班。”

“对哦。”张小雅打电话找跟班了。

林义摇摇头，走进办公室。这些新人苗子，有点难带。

这一会功夫，头条下方的留言，已铺满不明真相的肆意谩骂。

林义拨通季冰的电话。

两声嘟后，传来季冰堪比隆冬的冷调：“破不了案，也阻止不了愚蠢的言论，你们警局拿着纳税人的钱，都去花天酒地了吗？”

林义挠挠头：“如果可以，我想撕烂乱说话人的嘴。”

“那是人吗？为什么不枪毙？”

“如果可以，我一定毙了那些乱吠的狗。”

“但你不能，你什么都做不了。”

“不，我可以建议你起诉媒体，让他们倾家荡产。”

“怎么起诉？”季冰的呼吸加重了，“一旦起诉，势必会闹大。我不想思思知道。”

“抱歉，这方面我还没你懂。但我想替沈韩问你一个问题。”

“沈韩有消息了吗？”

“昨晚他托梦让我问你，你和吴雨夏真的没有关系吗？”

“当然！”季冰吼道，“你敢再问，我一定揍你。”

“行行，不会再问了。”林义摩挲着眉角的疤，“头条的新闻，是从吴雨夏的朋友圈传出来的。”

“当时，凶手在现场？”

“凶手了解林思思，预判她听到语音就会跑出酒楼。”

“语音确实是吴雨夏的声音，但我觉得她并不是说她怀了孩子。”

“你的意思是，吴雨夏没有怀孕？”

“林义，”季冰顿了顿，“你再试探，我可以现在就去警局揍你。”

“我的意思是沈韩是个正人君子，刑警还很忙，应该没时间造孩子。”

电话沉默了。

良久，季冰道：“但愿吧。”

但愿吴雨夏没有怀孕的拖累，能多一丝平安的几率。

而凶手想要林思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