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浪翻涌,一声声“嘎”似的断骨碎肉之响传来,此声沉闷,而非兵器相交之音,然只是少顷,那伙山贼已然尽数成了尸体。
地上躺着的,一个个裂喉封心,毫不含糊。
沈伶静静地,擦拭着剑上的鲜血,趴到柜台上来,对着掌柜道:
“替我们把尸首收了,官府问起来,你就说是山贼之间酒后斗殴,相争起来,就没你什么事情!”
那桌子发出呻吟,本来就挨了山贼一刀,这下已是摇摇欲坠了。
“啊,是……是……”那掌柜连银子都有点儿接不住,矮在柜台子下面,点头如捣蒜。
“这么个地方,三百文钱,下次空口开价!晚上脑袋搬家!”沈伶沉着声音,那剑眉一竖,好像就有一把剑横在掌柜的脖子上了。
一旁的李墨棠怔怔的,被沈伶径直拉出了客栈。
星影稀疏,金陵的郊外不似荣宁两府之地般奢华,只有几只寒鸦停在秋树上,吱嘎地叫唤,难听得,像是把刀剑刺入了耳中。
沈伶的影子牵拉地很长,抬手一挥,将血衣抛在了地上。
比起护卫,她的样子更像是来行刺的杀手:
“殿下,世道凶险,请您下次不要私自出走。以免今日之祸。”
李墨棠捂着脑袋,有点儿怔怔的,适才的血腥画面令她的眼睛有点儿刺痛,一双玉手扣着,打着颤,道:“沈伶,为什么,你总是如此杀人,甚至不会有一点犹豫……”
沈伶瞳色中映入一点鲜红血色,收剑于背,道:“殿下,杀人便是沈伶的职务,这天下,总得有人握剑饮血,杀人,是为不杀人。”
“为了不杀人而杀人,却是甚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