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早,赤司征十郎的本丸里,一堆刀剑男士就聚在了一起,交头接耳讨论着什么。 “主公今天这是去约会吗?” “是的吧,应该算的吧。” “可是,人类一般约会的场所不是游乐园、公园,就是电影院之类的,约在学校算是什么鬼啦!” “我看八成是你想去这些地方吧。” “......好吧好吧,我就是想去,不行吗?好不容易到了现代的说,有这种想法根本不奇怪吧。” “就算你想也没用,今天近侍又不是你。话说,今天近侍是谁啊?” “......我想想......” “是我家兄长!”刀群中膝丸突然亮了起来,自豪地说道,“是我家兄长啊!” ——知道是你家阿尼甲了! “髭切先生的话,倒是很让人放心呢。”主命压切长谷部默默舒了口气,还好不是那把同样白亮亮的刀。 大概是因为现世已久,髭切一直是一副漫(脑)不(子)经(不)心(好)的模样,从不会主动招惹是非。和某些同样年长却为老不尊的刀完全不一样! ——你真的是在夸他咩? 一旁的鹤丸国永摸了摸莫名有点发痒的鼻子,问道:“那隔壁阴阳寮当值的是哪位式神啊?” “这谁知道啊!” “哎,我们的审神者大人明明都打入内部了呢,居然还没实现信息互联互通吗?”鹤丸国永有些遗憾地说道。 本来这么有趣的场面他不能加入已经够无趣的了,居然连隔壁的情况都摸不清,那还怎么搞事,啊不,助攻啊。 “你们稍等哦,我去问问看。”乱藤四郎自告奋勇地跑了出去。 他是最先和隔壁阴阳寮搭上关系的,从那之后,他似乎就被大家默认为外联负责人了。 “年轻真好呢。”石切丸摸了摸下巴。 “是啊,年轻真好。”太郎太刀在一旁附和到。 “这和年轻什么的根本没关系吧。”次郎太刀抱着自己的酒壶,吐槽道,“看看小乌丸,再看看今剑。” 他这句话似乎戳到了很多刀的伤心事,于是大家都沉默了。 过了不一会儿,乱藤四郎就回来了。 “我已经知道了。”乱藤四郎迎上一众期待的目光,喘了口气,道,“是茨木童子。” “啊——————————————!!!!”他话音刚落,就见膝丸脸色惨白地惨叫出声,“阿尼甲——————————————!!!!” 而后便是两眼一翻,倒地不起。 “膝丸先生!” “膝丸!” “醒醒,膝丸!” ...... 与此同时,隔壁的阴阳寮内。 “总觉得好像听到了一声非常凄厉的叫声呢。” “是啊,非常非常非常惨呢。” “所以是为什么呢?” “嗯,为什么呢。” +++++ 此时,被膝丸担心着的髭切,正紧紧跟在赤司征十郎身边。 因为他对附身没什么兴趣,故而便只能寸步不离赤司征十郎左右。 「真是个好天气呢,这样的天适合除除霉。」髭切抬头看了眼天空的上高悬的太阳,悠悠地叹了口气,「希望您今天能顺利呢,主公。」 「又不是去打怪,有什么好顺利不顺利的。」赤司征十郎转过身,看了眼身后的吉田钟楼。 八时五十五分。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 说实话,当近卫辉映夜把招待券给他的时候,他是有些惊讶的。 “这是......?”赤司征十郎看了眼近卫辉映夜递给他的纸片,才知道这是京都大学的舞台剧公演招待券。 “是我家姐姐给我的哦。”近卫辉映夜见他有些疑惑,便解释道,“你还记得的吧,我家大姐,在京大的经济学部,这是他们部联合其他几个学部一起组织的舞台剧公演,听说好像是为马上到来的‘11月祭’热身的啦。就在这周六上午九点半。” 京都大学“11月祭”是每年学校最为盛大的节日,每年连续四日,可以算得上是关西第一大学园祭了。 “啊,我记得的,莉娜姐嘛。”赤司征十郎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招待券,“这是内部的招待券吧。” “嗯,因为我家姐姐算是幕后策划之一吧,所以有多的招待券。我想或许你用得到,所以......”近卫辉映夜略微一顿,而后话音一转,道,“啊,自说自话就......如果你不需要的话......” “没有没有,真是太感谢了!”赤司征十郎双手捧着招待券,朝面前的小姑娘点了点头,“那我就心怀感激地收下了。” 嘛,他家妹子给的,无论什么都得收下来! “太夸张了,小征。”近卫辉映夜摆了摆手,笑了出来,“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周六早九点在吉田钟楼前碰面吧,提前半小时入场应该来得及的。” “嗯,来得及。”赤司征十郎点了点头,而后回味了一下近卫辉映夜整句话,“等等,辉映你......?” 不是多了张券没处使所以丢给他了吗? “对啊,我家姐姐给了我两张嘛。”近卫辉映夜伸出手指,比划了个“二”,“因为不知道找谁和我一起去嘛,我家哥哥也没空,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小征最合适啦。怎么,让你困扰了吗?”说到最后,近卫辉映夜的脸上又浮现出些许歉疚。 “怎么会呢。”赤司征十郎赶忙摇头,“不如说,真是太好了呢。啊,我的意思是说,我对京大不怎么熟悉,要是有辉映在就不怕了。” “其实我也是呢。”近卫辉映夜无奈地摊手,道,“我也没去过几次,每次去都要看地图的。实在不行,到时候一起找路吧。” “嗯,一起。”赤司征十郎道。 可以和喜欢的妹子在一起,就算是迷路了,这波也稳赚不赔! 「主公,来了呢。」髭切轻声提醒道。 赤司征十郎一抬眸,便看到了由远及近向他走来的近卫辉映夜。 ......以及她身后跟着的某个庞然大物,头上长着树枝的白发大妖怪。 自从上次近卫辉映夜带他去阴阳寮之后,他就变得能看见她的式神了,对于他而言,这姑且也算是件好事情。 「可真不是什么好事情呢。」髭切的眼眸微眯,语气平淡地说道。 而此时,对面那位似乎也发现了髭切的存在,瞬间变得暴躁了起来。 茨木童子:还我手! 髭切:不还。 茨木童子:还我手! 髭切:不还。 茨木童子:还我手! 髭切:不还。 茨木童子:你到底还不还我手! 髭切:你另一只手也不想要了吗? ——你们俩小孩子吵架吗,把“手”换成“糖”也毫无违和感的好吗! 眼见两位主人还没正式打上招呼,这俩已经眼神噼里啪啦电光火石打得火热,近卫辉映夜便先开口阻止了这场像是过家家的闹剧:「你再这样我把你扔回去了哦!」 茨木童子:「可是我的手......」 近卫辉映夜:「你要学会身残志坚地活下去。」 茨木童子:「不能折了他吗?我要给我的手报仇!」 近卫辉映夜:「人家是国宝,你是吗?」 于是茨木童子就沉默了。 他喵的他也要成为国宝! ——不存在的,茨球。 总而言之,惊慌失措到晕厥的膝丸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制伏了自家的炸毛球之后,近卫辉映夜看向赤司征十郎,道:“抱歉,来晚了。你等了很久吧,小征?” “没有,我也刚到。”赤司征十郎摇头道。 明明他都晒了至少半小时太阳了。髭切在一旁默默地戳穿赤司征十郎的“谎言”。 “过了这么多年,茨木这孩子似乎还没学会像残疾人一样积极地生活呢,真是抱歉他脾气一直有点躁。”近卫辉映夜解释道,而后又朝赤司征十郎身旁的髭切挥了挥手,“真荣幸能看到源氏的重宝呢。茨木,来和新朋友打个招呼。” 茨木童子:...... 去他喵的新朋友! ——对方并不想搭理你,并向你你丢了个【一(委)脸(屈)冷(巴) 漠(巴).jpg】。 而髭切则是风(一)轻(脸)云(健)淡(忘)地笑道:「我是髭切,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茨木童子:...... 去他喵的初次见面! 还有这把无耻的刀还想再指教掉他的另一只手吗? 折了他哦! 可是在他家阿爸慈祥的微笑和注视下,可怜巴巴的茨球除了对手指,别的什么也干不了。 啊不对,作为一个只有一只手的妖怪,他连对手指都做不到。 茨木童子看着自己空空的袖管,悲从中来。 ——茨球:嘤嘤嘤人家要回去找挚友! ——↑事实上你的挚友并不会安慰你的,茨球。 髭切仿佛背后灵一样飘到他身边,一脸灿烂而阳光的微笑,道:“笑着活下去。” 茨木童子:妈的智障。 真的是有多远滚多远(ノ`Д)ノ! 然而作为主人的两位少年少女,此时却毫(毫)不(无)担(良)心(心)地继续向前走,丝毫不管后面俩孩子是死敌的事实。 “今天天气真好呢。”没话找话说的小队长。 “是啊,天气真好。”没话可答的辉映。 所以他一早就说,这样的天适合除除霉。髭切盯着二人的背影,这样想道。 可以除除恋爱的酸臭味。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