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领袖的话，约瑟夫开始回忆那时候的事。

踏出咖啡厅，迎面吹来维也纳繁忙的风。卖报人高声喊，奥匈对塞宣战，行人匆匆路过，买一份报纸在角落里细细研读。

“自那时起，还在为北方帝国做谍报人员的我，就想在战争结束后开一家咖啡厅。可是战争还未结束，革命也没有开始。”

他说完，发现领袖正在看着自己，就反问了一句：“您觉得呢？等革命成功后，您想做什么？继续领导我们吗？”

“你都要退隐，我怎么接这盘棋。当领袖这件事，要么你，要么就是列夫。”

“托洛茨基同志，他是一个很优秀的革命者。”

领袖闭上眼睛，慢慢的说：“等革命结束，我想……把舰装丢掉，作为一个人，在彼得格勒过一辈子。”

“……”约瑟夫愕然了。

“所以，能不能成功，就依靠我们的努力了！好了，事不宜迟，去指挥部吧。”

少女开始收拾信件，约瑟夫去提起油灯。他带领少女穿过薄雪覆盖的田野，来到机油、焦炭味混杂在一起的工厂，她将在这里发表演说。士兵、工人将发动第二次起义。

推翻北方联盟，在此一举。

——

“怎么回事！为什么这次游行的工人手里有步枪！”总统的怒吼传遍冬宫，可惜比起冬宫外爆豆般的枪响，微不足道。

涅瓦河河口。一艘巡洋舰漂浮在水面，船头站着他们的领袖。舰体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金属特有的光泽。

她抱着步话机，听约瑟夫的指挥：“领袖，冬宫前沿阵地需要炮火压制。”至于为什么是听约瑟夫指挥——你见过一艘人形战舰指挥陆地攻坚吗，这专业都对不上。

“冬宫前沿阵地。”她将步话机放在甲板上，从衣服里取出一份标满了俄文的“冬宫参观指南”，对着上面比划了半天。

嗯，看起来需要一点点助力。阿芙乐尔想道。

于是再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小瓶子。不必多说，大家都懂。

约瑟夫隐约听见吨吨吨的声音，不由得为前线奋斗的工人和水兵捏一把汗。

“侧舷，全弹齐射！”

当然，不可能展开舰装的，如果不想把革命军也一并轰上天。

少女的呐喊似乎要贯穿云霄，一轮金属弹雨就这么直接落进草草掘出的战壕里。连人形战舰都倒向革命军，他们这些半吊子政府军有什么抵抗意志可言？

让这群人蹲在战壕里举枪对射，还是有一定战斗力的。让他们拦下一群高喊着乌拉以悍不畏死的意志发动自鲨性冲锋的人——假如他们能架起机枪狠狠地打，无疑能给予革命军重创。

然而，仓库里的那二十条机枪，全部都是大战遗物，先不说能不能用，光是看守就黑了十挺能用的买给黑帮，剩下的修修补补还可以卖给军品爱好者。现在，里面一挺都没有了。

正所谓新兵怕炮，老兵怕机枪。革命军显然没有机枪，政府军则没有老兵。如此一来，照亮了小半个夜空的高爆弹雨，成为压倒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临时阵地里的士兵纷纷高举双手走出战壕，或者成为一块惨不忍睹的东西。

以此为契机，突入冬宫，捕获自杀失败的总统。

自此，北方苏.维埃联合成立，此次事件，史称：“十月革命”。（发生在俄历十月）

——

“这与上次的起义完全不同！他们都建立了国家了！陆军军部必须出兵！”

“对不起，穆勒元帅，您是海军的元帅而不是陆军的。对于您的请求……不，要求，我们会转达的……嘟——”

她很想说点什么，但偏偏那个家伙说的又是事实，无法反驳。

很快，她便释然了。“普鲁士陆军的荣耀……在那次战争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自嘲地笑笑，“我不是陆军的。”

然后，她又拿起电话：“接通讯部。”

“是。”

“……元帅，有什么指令？”

“发报给特别部门，6114计划执行。”

——

“纳尔！这里这里！”

纳尔抱着文件小跑过来，问：“什么事啊参谋长？”

参谋长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来来，签个名。”

“？（要素察觉）”纳尔警惕起来。签名，那次某穆勒元帅差点就让他被改造成人形战舰，这次参谋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看看内容，没毛病就签了吧。这么好的机会错过可就没下次了。”她的笑容愈发灿烂，纳尔心里就越紧张。

还好，这不是什么绝密文件，而是正儿八经的志愿书。具体，就是要出兵打北方联盟了，陆军军官不够，在空军海军里招一批志愿者。其中的大头自然是海军，由于陆军缺额严重，所以连养老圣地都被摊了两个名额。

“不对吧？陆军找海军军官？这连专业都不一样吧？研究海战的人去指挥步兵？哪个人才想出来的？”

纳尔抛出一连串问题，把桑塔娜问得晕乎乎的，“是……海军总参部联合各个军部的命令，好像是……穆勒元帅签发的？”

“理解。”纳尔点点头，如果是她那就正常了。“不过，”他又问道：“还有一个人是谁？”

参谋长没有回答，只是骄傲地挺起胸，不知道在表达什么。

“是谁呀，不要卖关子了。”

“你……唉……是我啊！”

“嗯？你不是舰娘吗？”

“……”

桑塔娜感觉纳尔很欠揍，可碍于参谋长的形象，不方便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