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舟一路跑回家中,口干舌燥的到水缸边一连喝了几大口水,砰砰跳动的心脏才算缓和下来。
昨晚许掌柜曾提醒过他,说那任云飞气量狭小,睚眦必报,但他属实没想到这厮居然今日就在坞口堵自己了。
若非昨晚侥幸寻得《先天养身功》,又将此功推演至圆满,修炼出一身远超常人的气力,只怕方才在坞口就难以善了了。
武道…护身之法……
陆行舟双手撑在水缸边上,静静的看着水中的倒影,隐约可见倒影眼中还残存一些细密的血丝,很是凶恶。
且不提原主与鲨齿帮之间的恩怨,眼下他已经与任云飞那厮撕破面皮,甚至可以说是不死不休了,心中对鲨齿帮的恶感自然更甚几分。
鲨齿帮身为江湖帮派,底下必然也有习武的高手,若是寻来,自己该如何应对?
收拾细软跑路?
可家就在这,能跑哪去?
难不成跑去其他地方当个黑户?
也不知是犯了癔症,还是手上第一次沾上了人命之故,此时陆行舟脑海中的思绪杂乱不堪,两侧的太阳穴亦是突突直跳,根本静不下心来。
他闭着眼睛揉了揉两侧太阳穴,不见好转后索性直接将整个脑袋埋进了水缸里。
许是一刻钟,许是一个时辰。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水中闭气了多久,只觉得心神彻底静了下来才从水中起身,长长的舒缓了一口气。
忽地,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陆行舟听到敲门声不由目光一凝,将脸上的水渍抹去,大大方方的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是个身形精瘦的中年人。
其人身形虽瘦,但目如火炬很有威势,加之两侧太阳穴高高凸起,手背上还有一层厚厚的拳茧,一眼便可看出是个习武之人!
而崔运平也在打量着开门的年轻人,感受到其人身上充盈的气血远超常人,亦是目光微凝。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接…
陆行舟也知来者多半不善,但面上却没有丝毫惧意,只问道:“你是谁?”
“鄙人鲨齿帮坞口堂堂主,崔运平。”
崔运平直勾勾的看着他,声音无喜无悲的说道:“小兄弟方才在我坞口打伤十一人,打死三人,崔某特来讨个说法。”
“说法?什么说法?”
陆行舟冷笑一声,说道:“我去坞口买船,任云飞那厮却带人来谋我性命,我不动手自保,难不成让他们乱刀砍死?”
“话是如此。”
崔运平也是个体面人,自知不占理也并未反驳,直言道:“但我身为他们的堂主,他们有死有伤,无论如何我都要给他们个交代的。”
“……”
陆行舟闻言默然了一会儿,低眉垂目的问道:“你想要什么交代?”
他说话时面上虽平静的不起波澜,实则经脉中的内息早已激荡,大有一言不合便动手的意思。
“……”
而崔运平似是也感受到了什么,目光微凝的后退半步,心中却暗自揣摩着这浦合县什么时候多出这么一个通脉境圆满的人物了?
以其通脉境圆满的武道修为,要弄死堂口里的那些泼皮户,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这般说来,此子是手下留情了?
“我知此事过不在你。”
崔运平沉吟了一会儿,直言道:“但我鲨齿帮的颜面同样不容有失,念你也是习武之人,我给你两个选择。”
他说着语气顿了顿,又道:“其一,现在和我去一趟坞口,到那边做个解释,咱们化干戈为玉帛,我可保你无事,甚至事后我还能引荐你到我鲨齿帮,你我平辈论交。”
“不必了…”
陆行舟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直言道:“我何德何能与你们化干戈为玉帛?”
且不说鲨齿帮在他心中的恶感之甚,即便没有那份恶感,眼下他也不会跟其去坞口做什么解释的!
若是真的轻信人言,到了人家的地盘,岂不就成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你……”
崔运平闻言面皮一抽…
他察觉到陆行舟通脉境圆满的修为后,本想给双方个台阶下的,不曾想对方竟这般刚直,丝毫不留半分情面。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