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抚摸着项链上的环环,原来那并不是家族传承之物。
想起来了,那是苟浊五为她戴上的婚戒。
诺雅大教堂,右边锦衣华服的一大群贵族。
他们身上佩戴的金玉之器,简直能把人眼晃瞎,礼教和彼此间的警惕,让偌大的教堂寂静无声。
左边,那三十三排长条座椅,每一条都一十八米宽。
却空无一人。
不仅这样,连新娘的身旁也都空空荡荡。
她孤零零的站着,身边并没有新郎!
华丽的红毯,像分割阴阳两界的一道疤。
大家在内心嘀咕,新娘为什么要嫁给空气呢?
虽然婆罗多的婚俗奇特,有嫁给猴子的,有嫁给长角牛的,有嫁给狗的,甚至有嫁给尸体,与尸体共眠的。
却从未见过嫁给空气的女人。
这个叫艾米丽的少女,带着王种特有的气质,美丽、优雅、端庄、高冷,却怎么是个脑残呢?
不让她嫁给空气,她就哭,还寻死,甚至闹得家犬不宁。
最终家长,只好应允了她的愚蠢行为,却断绝了关系。
经历司马龟那事之后,苟浊五把她送到了别处。
没有监控,没有电力,不存在任何电子设备,却堆满了物资。
那原本是苟浊五为退隐之后准备的居所,那里足够隐蔽,足够安全。
他心里清楚,自己是一条狗,不分对错的乱咬,迟早是要横死的。
甚至是曝尸街头收场。
车辆会碾爆他的躯体,路人会埋怨什么这么臭。
却不会有任何人发现自己,直到日光和雨水让什么都不剩。
一切就像他初来世界的时候那样。
可苟浊五并不想祸连到艾米丽,那是他仅剩的温柔。
虽然有时候,他们的相处又是那么的炙热暴躁。
脱离苟浊五的时长越久,艾米丽就越会不顾一切的寻找他。
尤其是,当艾米丽得知了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她怀孕了!
这个消息,艾米丽要亲口告诉丈夫。
趁她清楚记得自己是真的结了婚,交换过戒指,并且真心爱慕着对方。
否则
艾米丽会以为自己在一座闹鬼的城堡里,平白无故的怀了孕。
她会怀疑夜里强行把自己摁在床单上的风,究竟是什么鬼怪所幻化?
那样的话,就没办法分享自己此时此刻的喜悦心情了。
可是有一点很致命。
处于恍惚的那段时间,艾米丽对于自己被有京逮捕,被司马龟绑架这些事,记忆丢失了,她压根搞不清此刻的处境。
艾米丽的命令,吓了车夫一激灵,奴种连跟商种讨价还价都不敢,更别提忤逆王种血脉了。
人力车又掉了个头,继续往林深处前行。
夜枭的哭声消失了。
虫鸣也消失了。
前头黑得像墨一样。
四周亦静得瘆人!
连艾米丽都有些怀疑,车夫是不是走错了道。
忽然,一片强光压来,耀如白昼,照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轰鸣震耳,狂风作祟,阴森树成片的折断,倒伏。
一台重型无人支援机当空缓缓升起。
炮蝗的机械复眼连锁反应般点亮,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被包围了。
车夫屈服于炮蝗系统的淫威,丢下车子,趴在地上使劲儿磕头。
有京则气急败坏的从黑暗中走出,不怀好意的紧盯艾米丽的眼睛。
“这么晚才回来,你知道我等多久了嘛?”
有京竟然穿着拖鞋,他的那双腿严重过敏,胀大了一圈。
明明才20岁,却像在下身拼接了一双被痛风虐待了五六十年的腿。
“今天你必须帮我,不想帮也得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