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藩王为什么被打,朝臣们自然都很好奇,但既然陛下没说,那就不会有人去多问,确切地说,是正常人不会多问。
非正常人就不同了。
已经吃了多次亏的詹徽,第一时间就盯住了陈申,下一秒,这愣头青就真的动了,这差点没被他吓得跳起来。
好在凌汉也在注意陈申,当即就拉住了他的衣角。
看见凌汉那急得都快把眼珠子瞪出来的表情,陈申终究是没有再出列上前询问,不是他不敢了,而是他注意到了凌汉用口型说的话,退朝后告诉你原因。这才让他决定暂时不做询问。
居高临下的朱元璋自然看到了这一幕,陈申的这一系列表现,真让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调整了一下坐姿后,他将最新的科考方式和科考内容公布出来。
接着,大殿上的各级官员们都陷入到了迷茫和震惊中,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仿佛被人打了埋伏一样,霎那间脑子里就只剩下了措手不及四个字。
等回过神来时,一群人就都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了站在前排的几个大官身上,很像遇见了变故,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的孩子,正在寻求父母的帮助一样
朱元璋和朱标对这样的场面尽收眼底,父子两心里都天然的泛起了一阵反感。
而此时,站在前排的大官们也是心思翻涌,这其中自然有人想反对,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反对。
不是找不到反驳的语言,而是没有人有分量成为那个带头的人。
现在,淮西一派已经没了领头人,浙东一派也被打得散了架子,湖广一派还没有成型。整个朝堂的政治格局可以用稀碎来形容,真就是皇权一家独大。所以一时间,大部分官员都只能愣在当场,无法给出任何有效的反应。
虽然一众湖广籍的官吏,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聚集到了詹徽的身上,弄得他十分不自在,但他依然保持着标准的站姿,动也不动。最多只是关注一下,继续被凌汉压制住的陈申。
他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至于武勋和皇子们,对这件事则完全没有兴趣,比起科举,他们更关心秦王和晋王为什么会被打。
南方文人不知所措和无力反驳,北方士人则感到了一些义愤填膺。
此时的孔讷能真切地体会到詹徽的感受,很多北方籍的官员也都在看着他。
他隐隐间觉得,自己好像坐到了北方士人领袖的位置上来了,而这种变化,似乎是从自己这次带着众多北方士子一起南下后开始莫名其妙发生的。
作为衍圣公,他非常不喜欢这种被人抬到了最前线的感觉,这不符合孔家多年形成的官场经验。
可即便如此,他也意识到了自己不能真的什么都不说,于公于私,他都必须站出来,为天下读书人说两句公道话。
在心里叹了口气后,他走到了大殿中间。
“陛下,此法不公,国朝士子很少涉猎四书五经之外的旁门左道,若以此法考核,必然引起学子们的不满,恐影响朝局的稳定和科举的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