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完她就意识到了不妥,生硬的转移话题,“哪买都不能在水云间买。”
此时,听了她的脱口回答,云舒心里有了数,当下环视一圈声讨的围观群众,水云间没人与她们吵架,不一会儿,她们就自觉没趣,声讨声越来越弱。
待只能听到零星的几声低咒声,云舒才对肥胖妇人朗声道:
“王春花,三十岁,有一子一女,半年前为了儿子娶妻,将唯一的女儿以五十两的价格,卖给赵老爷做小妾,后来女儿浑身是伤的跑回家里,向她求救,但她担心赵老爷追究,连夜把女儿绑了交还给赵老爷,没过几天,赵老爷就把她女儿的尸体送回,只给了五十两打发她。好好一个妙龄少女,被亲生母亲一百两卖了性命。”
略作停顿,云舒忽的呵斥道:“刁妇王春花,你有何颜面面对死去的女儿?有何资格在这里为二妞鸣不平?要不要我把你虐待儿媳的证据,当众拿出来?”
这三个妇人在水云间门口闹腾,已经不止一日了,趁这期间,云舒派子婳和子依去弄清了三人的背景,她不是莽撞的人,既然要对付这三个妇人,自然要先了解清楚,知己知彼再出手了。
云舒一贯的做事态度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定要命中对手要害,让对手没有还手之力。
叫王春花的肥胖妇人听到这里,早已没了先前盛气凌人的气焰。
围观群众听完云舒的质问,也议论起王春花来,她卖自己的女儿顶多说她残忍,但身为婆婆虐待儿媳这事,一旦坐实,以后不会有人将姑娘嫁到她家,况且儿媳的父母也会上门讨要说法。
就这样,王春花在大家的谩骂声中,逃命似地跑开了,也让她体会一把给人骂还无法还嘴的感受。
瘦高妇人看王春花灰头土脸地溜走了,心里咒骂她不顶用,自己便站上前去,对云舒破口大骂,“你个臭丫头懂什么,不懂尊敬长辈吗?粮食都吃到狗肚子里了,小小年纪就辱骂长辈,有没有家教?跟水云间蛇鼠一窝,不是个好东西......”
她噼里啪啦地训斥一痛,口才极好,说话流利,不停顿不卡壳,骂得根本停不下来。
云舒见她越骂越来劲,看来是个持久战,便吩咐小二搬来凳子,放在门外,然后自己坐上去,认真地听着她骂人。
半晌过后,那妇人气焰愈发变弱,一个人在那骂,没人回嘴,终究感觉没意思。
眼看她要哑火,云舒忙让小二端来茶水给她润喉,然后再鼓励她继续发挥骂人的特长。
之后每当她停歇换气或哑火时,云舒都鼓励她,“口才真好,继续。”
那妇人第一次见到被骂的人不仅不还嘴,还热情地送来关心和鼓励,热了送来遮阳伞,出汗了递上帕子,口渴还奉上茶来,甚至搬来凳子请她坐下,抬来桌子放上点心,让她边坐边吃边骂。
她人生首次遇到这种待遇。
忽然发觉这个工作也挺好,所以更加尽心尽力地谩骂。
云舒的反其道而为之,让瘦高妇人越骂越得意,可是围观群众却渐渐对云舒心生了好感,纷纷赞美云舒端庄大气,于是看到瘦高妇人没素质的小人模样,更加厌恶起来。
瘦高妇人也感觉到了周围气氛不对劲,骂的也越来越不走心,可是只要一停下,云舒就会奉上关心的眼神和真诚的鼓励,让她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骂下去。
这还不算完,云舒不但认真听,还会从她谩骂的词语中挑出错来,比如,“这句话骂过了。”
“重复了。”
“这个词不够新鲜。”
“要多看书,多学习,骂的太老套。”
在这种状态下,围观群众也变身为老师,帮着云舒一起指点瘦高妇人,后来都不用云舒指错了,围观群众就能代劳,还乐此不彼,不知何时,瘦高妇人从对付云舒一长嘴,变成对付许多人的许多张嘴。
又过了半晌,瘦高妇人憔悴不堪,实在是骂不动了,声音也沙哑了,就算有水润喉,有云舒的鼓励,她还是感觉嗓子冒烟,渐渐地闭上了嘴巴,怎么劝说都不再张口。
南宁知算是看明白了,云舒不仅极有耐心,还很睿智有计谋,现在看来,既然瘦高妇人的技能已展示完,那么下面就该轮到云舒了。
他向气定神闲地云舒瞧去,见她喝了口茶水,抬眸扫了眼那妇人,便站起身来。
南宁知心道:好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