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说话人还没进入正堂,云舒放开沈凌怀,快速跑回王烈及武士们的包围圈。
不过几秒的时间,声音的主人便走了进来。
一眼望去,只见十多个虎视眈眈的大男人,手持宽刀,刀尖正对准围在中间的苗条少女,似站立的恶犬扑人,可他眼瞎般仅仅停留一瞬,便看向正位的沈凌怀,询问起来,“尚书大人,这是何意啊?”
沈凌怀热情的走了过来,先寒暄几句,再客气地请他落坐,才说,“府尹大人不知,沈家出了暗害兄长的孽子!就是那沈云舒,方才还想杀我,幸好给护卫及时救下,否则我都没命见你呐!”
还叹了口气,悲伤的说,“家门不幸,我家小儿烧伤,还在床上躺着呢。”
“小公子怎么样了?”
“二皇子妃请来宫里太医为小儿看诊,如今生死难料啊!”
两人坐在临近的椅子上真情流露的对聊,到底存了几分真心,只有他们心里清楚。
不亏混官场的,云舒看着两人,一人悲切的叹息,俨然一个痛心疾首的老父亲,一人关心的安慰,就是一副爱民如子的父母官。
可实际上呢,前者只是想博取同情心,借此诛杀她,后者也是卖他的面子罢了。
而沈大夫人找准时机,悲痛地站起来行了礼,什么也没说,再坐回去,继续小声的委屈哭泣,真是看者伤心。
这欲哭还收的样子,看在府尹大人眼中,也不免动容,对沈凌怀夫妇安慰了几句。
眼看那两个官场人都打马虎眼,不进入正题,还把云舒及一众武士撇在一旁。
云舒还要去看母亲是否平安呢,便对府尹大人说,“云舒给府尹大人请安。”
她的声音吸引来那三人的视线,可府尹大人只是扫了她一眼,一言不发,连个客套的点头都没有。
她又道:“云舒不知,为何沈尚书要下令杀我,就连这个掌柜也来诬陷我,请府尹大人为小女做主,还小女公道!”
“你怎会不知?”府尹大人反问起来,对企图打杀将军之女一事,充耳不闻。
“小女确实不知,不如带小女与这个掌柜一同回府衙审问,让大人及百姓们为小女评理。”
云舒也不再纠结打杀自己一事,而她威胁朝廷命官的把柄,府尹大人也没当场抓住,如今想给她私安项罪名,也没找到理由。
府尹大人不按照云舒的套路来,却看了眼沈凌怀,“依本官看,还是在沈府审吧,尚书大人意下如何?”
两人心照不宣地进行眼神交流,沈凌怀立刻明白其中意思,忙回道:“辛苦府尹大人!请上坐!”
还吩咐王烈带武士下去,如今正堂里除了沈府的三位主子及掌柜丘赫,就是府尹大人及几个保护他的衙役。
府尹大人坐上了正位,审问道:“丘赫,你可有亲眼看到沈云舒害你?”
“小的看的真真的,就是她!”
“沈云舒,昨晚你去了哪里?可有人证?”
对府尹大人恐吓式的询问,云舒并不惧怕,朗声说道:“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昨晚自然在闺房睡觉,人证是我的丫鬟,唤来一问便知真伪。如果这不能证明我的清白,也只能请大人明示,哪位官员家未出阁的姑娘在家睡觉,除了贴身丫鬟,能找到其他证人?”
“本官询问,你依问而答,岂容你随意质疑?”
“大人,小女听闻大人为官清廉,乃皇城百姓心中的青天大老爷,向来秉公执法,绝不偏私。上次有人诬陷我在涟漪坊杀害平民,并骗害自家二哥,还是大人为小女做的主,允许小女当堂与证人对峙,小女很是感激,也把大人所为写信告知家父,家父也赞扬大人风骨。今日小女又遇诬陷,也有人证,不知大人愿意小女在这与他对峙,还是回府衙,当着百姓的面与他对峙?”戴高帽的事,云舒也会,而且把父亲搬出来,也是让他想陷害自己时,掂量一下。
府尹大人面上依旧严肃,看不出喜怒,但话语却有了缓和,他说,“就在这里对峙。”
云舒服了服身子,行礼致谢,便对丘赫缓声问道:“我为何要害你?你可有见过我?我们可有纠纷?”
丘赫沉思片刻,还没想到理由。
她忽的提高音量,“既然没有原因,就说明你在撒谎!”
丘赫被吓一跳,反驳道:“你看我的舒心铺生意好,便在附近开了家水云间,与我争抢生意,这难道不是纠纷?”
“那条街道上,无人不知我水云间生意红火,倒是你的舒心铺无人问津,再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你的铺子就会赔钱关门,我熬着时间便是,何以费力害你?再者,前段时日,水云间让贼人泼油放火,幸好有人及时来救,否则我哪有命在这里与你对峙!”
云舒说完,转头对府尹大人说,“此事,我铺子南掌柜已经报官,大人很容易查到。”
府尹大人知道此事,南掌柜还因此多次到府衙询问结果,都让衙役打发走了,但他没打算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