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当脚步声临近房间门口,他便匆忙返回床上,躺着,假装睡觉,心里却偷偷窃喜。
云舒推开房门,慢慢走进去,坐在床边。
“明日你就要回书院了,这几日你跟随景容,也学了不少功夫,回去要加强练习,你是家里的男子汉,长大了要保护父亲母亲。”
她见十安眼皮动了一下,知道是在装睡,轻笑一声,便故意拉过被子,认真仔细的为他盖严实。
“我现在是百姓口中的灾星,以后你娶妻,怕是要受影响,若今后娶不到妻子,我就把子依嫁给你,她细心谨慎,会好好管住你,是个好妻子......”
本就闷热,再经过被子一捂,十安浑身燥热,汗流浃背,可一动就表示没睡,便一直在忍耐。
当她提到娶子依时,他脑子里闪出子依严肃的模样,简直比母亲还严厉,又幻想和子依成婚后,她处处管教他,为了辅助他考取功名,让他头悬梁,锥刺股,学不好不给饭吃,练不好功夫,不让睡觉......
太可怕了。
越想越惊悚。
实在忍不下去了。
于是一把掀开被子,坐起来,傲娇的说,“你就是故意的,早看出我没睡,故意给我盖被子!想热死我不成!”
没成想他能在闷热的被子里,坚持一柱香,才发作,于是她计谋得逞似的笑看他,“你醒了?睡的可好?”
他闷气无处撒,气的直喘,瞥见脚边的被子,仿佛寻找到了出气筒,便把被子团成一团,奋力扔到角落里,像个小孩一样,还踢上几脚,表明自己在发脾气。
云舒看明白了,却没有顺他的意,去劝慰,只安静的瞧着。
于是他看定她,激动的说,“谁说我娶不到妻子,我书读的好,功夫也在学,以后会当大官,怎么会娶不到妻子?以后我的妻子,一定比你温柔百倍,不,万倍。”
似乎心中还有气,又接着说,“哪个瞎了眼,黑了心的人说你是灾星,我找他算账去!”
这似乎才是他生气的重点。
说着,就要穿鞋下地,要付诸行动。
云舒一把将他拉住,“嘴长在别人身上,爱怎么说怎么说,我不在乎,又少不了一块肉。”
“可你怎么嫁人呢?”他失落的跟她并排坐着,穿着素色袜子的双脚,踩在鞋上,蔫蔫的说。
“谁说女子一定要嫁人?我自己有钱,以后你当了大官,更没人敢惹我,我一个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多自在。”她安慰说。
十安盯着她,眉头却皱起来,一脸严肃的对她说,“若你以后嫁不出去,我养你便是,不过就是多双筷子.....”
他的声音弱下去了,似乎有些害羞。
“好。”她拿出一个瓷瓶,塞在十安手中,“这是解毒丸,只要不舒服,就吃下一粒,有利而无害。文曲德应该不敢再欺负你,但他若再找茬,你一定要还手。”
“嗯。”十安点点头,感受到了她的关心,不自觉握紧药瓶,似乎在下定什么决心。
她再嘱咐,“我们有事的话,会让丫鬟去找你,子婳子依,小月你都认识,我的几个好友你也知道,别人找你,一律不要信。除了母亲和我,不要相信沈家任何人,包括沈凌怀和沈儒文。”
“诬陷你杀人的事,是他们做的?”沈十安是骄傲,也叛逆,但心思不呆,连大伯父和大哥哥的尊称都不叫了,略一寻思,便猜出肯定与他们有关。
云舒的教育理念有些不同,认为想让一个人成长,或者想保护一个人,就要把利害关系讲清楚,让他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