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棠歧对她说:“叔父不会答应的,他虽然会阿谀奉承,但这种恐会赔上性命的事,不会去做,他怕担风险。”
“你没告诉他我的身份?”云舒问。
棠歧恍然大悟,“我忘记说了,叔父没问过,我也就没提,他只知道你是我朋友,会医术,救过侯爷,其他一概不知。我明白了,就因为不清楚你的背景,所以他才不敢答应。呀,都怪我。要不我现在回去说。”
“不必了。”云舒拦住他,“他是成年人,总要做各种选择。错过救老夫人的机会,他要是有良知,会谴责自己一生。”
又走了一会儿,棠歧道:“既然来了,别急着走,去我那豪华院子坐坐吧。”
“我要喝茶水,吃点心。”云舒跟在他身后,去往他院子。
“只要你来,要什么有什么。”棠歧保证道。
两人轻轻松松的,边走边聊,好不惬意,丝毫没把棠泰田的拒绝当回事。
云舒更没把计划失算放在心上,大不了再想其他办法。
另一边的棠泰田,却有另一番景象。
他坐立不安,在房内来回踱步,心绪烦乱。
到底要不要答应她的要求,帮她报名参加女官的选拔呢?
万一她目的不纯,在宫里惹出乱子,或者动粗伤了什么人,他身为举荐人,也要担负举荐不利之责的。
一想到她,他脑中不自觉回忆起两次相见的情景。
第一次,在老夫人房里,她呵斥住要擒她出去的下人,冷静从容的点明母亲病情,不管自己言语多不礼貌,她仍旧不骄不躁,沉稳应对。
她出门前最后一句话,说:“我能自己走!我只一句话,棠大人听仔细了。老夫人的救命机会,只有五日,两日后呼吸开始微弱,不会再醒来。话已至此,自求多福。”
再看一眼棠歧,转身就走,越过家丁,推门而出。
一个本应不谙世事的年纪,这个小姑娘却一反常态,沉稳之余,带着不容拒绝的霸气,就像上位者在命令下属做事。
不想记住都难。
第二次,也就是这次,她依旧雷雳作风,提出一个要求,一锤定音,不给讨价还价的机会。
她虽冷言冷语,却也没有任性不礼貌。
她小小年纪就敢同自己叫板,眼睛都不带眨一下,让自己在侄儿面前,折损许多颜面,这要让外人知道,他给一个小姑娘治住,还不得被人笑死。
这仅有的两次见面,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这样一个有主意的姑娘,真要帮她报了名,疏通关系给她送进宫里,让她等待终选,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呢。
选不上就罢了,万一陛下被她美色所诱惑,一时糊涂选她做女官,那自己的好日子才算到头了。
每日会为此心惊胆战,寝食不安,生怕她在宫里惹出什么幺蛾子,再把自己搭进去。
通过两次接触,他相信,她胆大睿智,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所以,万万不能同意她的条件。
可是不同意她的条件,母亲就有生命危险。
棠泰田坐在母亲床边,看着气息微弱,昏迷不醒的母亲,他心里在做斗争。
一边是全家老小的命运,一边是命不久矣的老母亲。
这该怎么办。
当初信了神医,依照他的药方抓药熬药。
母亲喝下去当晚,的确转醒,能吃能喝,还跟他聊了好一会话。
他一个高兴,派人给神医送去好些礼品,以做答谢。
可没过两日,那小姑娘说的就应验了,母亲开始昏迷不醒。
他舔着老脸,亲自去神医在宫外的府邸,恳请神医再出手相帮。
神医听说母亲病情有变,本着负责任的态度,倒真的来了。
为母亲号脉许久,最终给了结论,“准备后事!只有三日可活!”
还别说,神医是没把病治好,可预言离世时间,倒准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