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已经躺在病床上,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味。
我抬手,扯下遮着双眼的纱布,房间里很暗,也很安静,静得像曾经囚禁我的那个地下室,那个成为临家被我这个家主灭门的导火索的地下室。
“娄瓦(藏语:瞎子),你还好么?”莫泽看着我。我点点头,却并不做言语。
莫泽笑了笑,又道:“瞧你这不爱说话的德行,啧,叫你小哑巴怎么样?顺口一些。”我仍旧是点点头。
人一静就容易出神,我看着昏暗光线下的人,眼前浮现出一些画面,无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上的项圈,指尖却没有往日熟悉的冰凉,取而代之的是陌生的温热,我怔了一瞬,抬眸看向莫泽。
“小哑巴,你在找这个?”她手中拿着的正是我的项圈。我伸手,手心向上,“泽,给我。”
“给你可以,我要听这背后的故事。”莫泽似乎认真了起来。
我垂眸看了看左手尾指上的那枚银戒指,踌躇片刻,闷闷的应了一声,虽然这个故事我已经给她讲过几次,她似乎都忘记了。也对,这样一个本善的人是不愿记得太多的苦与痛的。
“泽,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恨临家人么?”我抬眸看了看莫泽,“虽说他们都是我的叔伯兄弟,但他们真是害惨了我。十四岁那年,我做临家的家主已经七年,我为了不论为那些人掌权的工具,逃离了漠河,就这样在外面逍遥了三年,却在我十七岁的时候被‘请’回去,又被囚禁在疯人院。在那个昏黑狭小的地下室里被囚禁了两年,也被一根生了锈的铁链锁了两年;”
我抬起头,将脖颈间的那道伤疤露出来,“这个,是我当初‘逃’出来的时候留下来的。多少年了,还没消失过。”说罢,我伸手要拿我的项圈。
“小哑巴,不容易啊,竟然连续说了162个字。”莫泽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像初五的月亮。
我沉默了,我只是不爱说话,又不是不会说话,而且这关注点是什么鬼,合理怀疑是她在坑我。莫泽把项圈放在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