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风拂过,带来丝丝凉意,晶莹露珠压赘的草叶横腰弯折。
“雪雕,听话,待会走得稳当些……
无华现在生病了经不起颠簸,慢慢走,不着急。”丘墨竹伸手摸了摸雪雕的鬃毛,柔若春风的悦耳嗓音驱散了身边的寒冷。
官府的马车太过颠簸,车内狭窄,木板僵硬没有毛毯缓冲,能颠的人骨架子都散了。
与其让李无华待在车里,不如让马背宽阔的雪雕驮着她舒服些。
雪雕低头蹭了蹭对方的手背,灵性非常,十分温顺。
跟前阵子被六扇门捕快喂养时混世魔王的样子判若两马,家族世代养马的那捕快在旁边看得牙都快要咬碎了!
丘墨竹轻笑出声,漂亮的眼睛弯成月牙,“乖,呵呵,回去让浮云给你弄点好吃的好好搞劳你……”
昨日,六扇门的人来到了桥下村。
在桥下村,来的捕快衙役们都是些大老粗,野外求生经验很丰富,保住性命,填饱肚子小事一桩。
可再精细的生活就将他们给彻底难倒了,十好几个人,只会把饭菜烧熟,味道是一言难尽。就这,还是他们轮换烧饭,愣是把同样的饭菜烧出了十几种惊天动地泣鬼神的味道。
他们也不是分辨不出好赖,不然也不会不信邪,今天王捕快哼哧哼哧,满头大汗做出来的一日三餐,张捕快吃了一筷子接着就将勺子抢了过来,极为自觉地揽下明天的伙食。
葫芦娃救爷爷——一个接一个,甚是头铁,每一个人都坚信自己的厨艺要比上一个人好。
这也就罢了,起码饿不死也毒不着。
直到——不知是哪位大聪明发现了李无华还没露一手。
这哪能行,那些捕快们瞬间来了精神,不怕死的嚷嚷着起哄。
这么说吧,那一日,整个桥下村内,在病气面前刚正不阿,铁骨铮铮的雄壮汉子们,在李无华推辞不过露得的这一手下——
无人幸存,哦,除了李无华本人。
严重者,也就是习惯性大口吃饭的人,吃了饮食习性的亏,第一口用量过多,神志不清挠头抓脸,嘴里更是喃喃着“报应”二字,仰天狼嚎,长跪不起。涕泪横流,向自己刀下亡魂虔诚忏悔。
要不是李无华眼疾手快,有几个人恐怕要拔刀刎颈,光荣牺牲了。
桥下村的安保系统整整瘫痪了一天一夜。
自此之后,没人敢吃李无华手中的东西,将她列为了禁止靠近灶台的头号敌人。
一个个把日子过的跟乞丐似的,大半个月过去,别说有多艰辛了。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几个饱受摧残的汉子硬是委屈的跟个孩子似的,看着还在远方的人,伸出两只胳膊就想跟对方来个久违的拥抱。
可每日流连于各种呕吐物、腐臭尸体之间的‘野人们’早就腌制入味,他们习以为常,顺便还能以此下饭,吃的津津有味
(指被李无华的饭菜蹂躏过后)……
再灵敏的鼻子都闻不出自己身上的那股堪称杀人利器的气味。
那可苦了别人了。
站在对面的人只感觉自己体内的任督二脉再次被粗暴的捅开,熏的两眼冒金光,强烈冲击下竟恍惚了起来,一时还以为敌人来袭,条件反射地拔出腰间的长刀。
闪着泪光的六扇门捕快:……不是说好要做对方一辈子的战友们,怎么还对家人动刀呢?
没有丝毫的犹豫,前来接应的几人嫌弃的捂住口鼻,驱赶野狗似的将手中装有新衣的包袱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