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番动作后,几人无情转身,冷漠如陈世美,不顾身后含情脉脉的众人,连忙将马车赶出二里地,避得远远的。
“啧!”
不知何人率先开口发出一声不满,激起了夹杂各种方言的骂街声。
不过,生气归生气,衣服还是要换的,不然连城门都进不去……
*
“桥下村一事,元凶到底是何人?”
“回萧大人——”刘捕头想起这事不禁一阵唏嘘。
“凶手是桥下村的一位无父无母的少年,名为平安。
也正是此人从罗酆街那里寻得的毒药,根据从村民口中问出的话来判断,先前大人派我与李捕快追捕从罗酆街逃出的人不是街里原有的住民,而是这位少年——”
“哦?”萧时桉抬头望向刘捕头,未等对方说完就出言问道“可知他是从何人手中得到的毒药,又是何人向他透露罗酆街的消息?”
“还未得知,这还是丘郎中从他恩师那里收到的回信,我们才确定桥下村村民所中是为毒药。
......可需派人前去罗酆街察问?”
萧时桉没思考多长时间,分得清事情轻重缓急,果断说道“这事先不急,不是还有牢中的毒蛇丰吗,先去问问他......你接着说。”
“是。
少年家中有一阿姐,在他们父母去世后,两人相依为命,生活了十几年。
那少年天资聪颖,村长得知后就学着高门大户的那般做派,每天给他点吃的,当做自家孙子的书童......
半年前,少年阿姐入城贩卖织物以补家用,不巧被路过的许知府瞧见。
许知府起了色心,想要将她娶作小妾。只是那女子不愿,大庭广众之下许知府也就此作罢。
直到——桥下村村长得知此事,为了免除村中劳役,竟硬是将少年阿姐给绑了送到了知府府中!
全村的人为了贪图几个月的休息,合伙瞒着那位少年,只称是与自家婆娘去贵人府上作厨娘去了。
纸包不住火,少年还是发现了此事。”说到这,刘捕头狠狠啐了一口。
运河河道已经完工,劳役也不过是修些房子之类的,辛苦不到哪去。为了偷懒,全村的男人倒是如此团结,自私自利,心思歹毒,将一个温顺善良的女子推入火坑。
呸,死的还是太轻易了!
萧时桉也骂了一句,还是低估了人的阴险。
“那少年埋头写了多页状纸,字字泣血,笔力刚劲,条理清晰。四处奔走,独自一人身无分文在偌大的金云城投石问路,恰好被一位乐善好施的热心书生帮扶,给呈上了官府。
本以为有了希望,可还是晚了一步,女子早被许知府过了花柳病,惨死府中,被知府夫人一把火烧了,连遗体也没讨回。
那少年心灰意冷之下这才心生恨意,知府死了,就找全村人报仇,寻了毒。
为了确保没有村民能逃过此劫,那少年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自己服毒,于半夜中投入村外的井中。所以这才导致了我们以及丘郎中和老大夫将桥下村中毒的事当做了瘟疫。
据丘郎中所说,那毒应该是叫做观音泪,食者五脏六腑皆会溃烂,血逆气绝而亡。恐怕那少年也怕这毒药起效太快让人觉出端倪,这才以身养毒,为其增添死气尸毒......”
萧时桉听得胸口处似有千斤重,长叹一声,“唉,可惜了。”为这对苦命姐弟的遭遇惋惜不已。
“等等——”他突然疑惑地看向刘捕头“他尸体在井里,难道就没人发现吗?”
刘捕头露出了苦涩的笑容,没有着急说下去,只是感慨了一句“唉——所以说这桥下村活该死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