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我的胳膊!!”
无赖跪倒在地尖声哀嚎,左手举着自己流血的右臂,浑身颤抖,钻心的痛楚难以忍受,大脑一片空白。
这次眼泪可算是流了下来......
众人被这宛如锐箭飞来的木钗吓傻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不敢轻举妄动。
无他,只因这木钗——
是从人群缝隙中,由后院的方向横穿而来。
拥挤嘈杂的人群一片死寂,唯有几根断落发丝飘落的声音。
丘墨竹袖中双手正紧攥的毒粉还没来得及松开,木钗就擦着他的衣袂而过。
二人视线被吸引落在了前面地板上,眯眼看清钗头后,异口同声:
“这是——”
啪——
后院突然响起木门碰撞声,房门大开,引得大堂内所有人都不由而同的扭头向后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高挑身影。
屋内漆黑无光,唯有那人迎着亮光,脸上忽明忽暗,令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危险残暴的气势压得他们无法呼吸,仿佛那人正将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存亡不过一念之间。
李无华阴沉着脸站立在门槛后,没有多余动作,只是简单的垂手而立就压迫得众人不敢直视。
眉头微皱,饱含嗜血寒意的眼神扫过闹事之人,脸上划过不悦,她冷冷出声:
“滚。”
被对方看向蝼蚁般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的无赖们跟鹌鹑似的,缩着脖子,连受伤的那位都识相的闭上了嘴,等待着刽子手的处决。
本以为自己会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但听清那个字后,几人如获大赦,心怀感激,利落拖着死后还遭遇此劫的尸体,连滚带爬地逃出问安堂。
可怜的无赖们飞奔出二里地,愣是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憋着一口气跑了半个时辰都不敢停下。
呜呜——刚才那人好可怕哦!
李无华昏睡了多日,睡得头脑发昏,被噩梦蹂躏地无比酸爽。
刚刚又被那群无赖吵得更是头痛欲裂,烦躁之下,一时没收住。
她抬起手来揉了揉眉心,刻意收敛起暴走的气息,恢复往日那般平易近人的样子。
压在胸口处的无形大山终于消散,人群中爆发出此起彼伏的粗喘声。
“......天色不晚了,各位先请回罢,抱歉让大家经历这一下午的闹剧......”柳浮云率先回神,向大家诚恳道歉。
体会过刚才李无华这一通的恐吓,哪还有人敢真的追究问安堂,默契连连摆手,七嘴八舌的说着“哪里哪里”“是无赖的错,怎么可能是你们的问题呢”“就是就是”......
遣散众人后,王二狗极有眼色的将问安堂大门落了锁。
“无华,你现在有没有感觉身体哪里不舒服啊?饿不饿啊?要不要吃点东西?”李无华刚走近丘、柳二人就得到了丘墨竹的关怀三连问。
她身形稍顿,回想一番,感受着身体状况,摇头回道,“呃——没有不舒服,也——不饿,反而还有点神清气爽的感觉。”弯腰将插在地砖里的木钗轻松拔出,擦了擦收起来。
这木钗可是浮云兄亲手给她削的,一时情急,身边又没有趁手的武器,只好从枕头下摸出这玩意扔了出去。
嗯,没坏还能用!
从刚才开始柳浮云就撇着嘴,眼神略有不爽,直到看清钗子完好无损后才消去怨气。
“嗯?不饿?”柳浮云狐疑看向对方,“真的假的?”
李无华收回落在后院的视线,认真回答道:“真不饿。”
说来也奇怪,平日里自己哪怕是吃完饭后也是处于“不饿”的状态,“饱”的感觉就几乎没体会到过,可现在什么也没吃,居然有种饱餐一顿的感觉。
柳浮云摩挲着下巴,将李无华从头到尾扫了一眼,喃喃道“稀奇啊,稀奇。”
“算了,既然不饿也没有不舒服的地方,那就——吃晚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