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安城内若非过年过节,城民们天刚入暮便会闭门,此时离城门关闭的时间还差半个时辰的样子。
黑衣人拖着板车出了城,来到城外的乱葬岗,将板车里的尸体抬下来随随便便往坟堆里一扔便离开了。
莫恒走上去,将满身血迹的尸体翻过来仔细一看,竟是李尚香。
他心如擂鼓,连忙去试探她的颈脉,只是还未来得及将她抱起,另一个人便大步疾走过来将他一推,把李尚香紧紧抱进了自己怀里。
“千城将军?”莫恒微微惊讶道。
千城越抱着李尚香的手微微发抖,“听说你会医术,她仅剩一息尚存,你能否救好?”
莫恒看看伤痕累累的李尚香,“在下会尽力一试,不过她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疗伤,跟我走。”
于是,千城越抱着李尚香跟着莫恒入了城,来到了颂德街街尾的那所宅子前敲开了大门。
几日前的几个乞丐一番打扮,如今已是干干净净丝毫没有了乞丐的模样,刚开始见了莫恒他们还有些戒备,但见千城越手中抱着他们的主子,便连忙将两人迎了进去。
正房内,陈设虽还是以前的主人留下的,但已经被打扫得干净整洁,床单什么的也换了新。
千城越将李尚香放到榻上后,莫恒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瓶,倒了一粒不知什么药丸刚要喂入李尚香的嘴里,被千城越一把抓住手:
“此为何药?”
“千城将军莫担心,此药可为她止血续命。”
千城越将他松开,看着他将药丸喂入李尚香手中。
莫恒将伤药递给一旁的老婆子,让她与另一个丫头替李尚香上药,自己便出了内间,开了药方子让那个汉子连夜去抓药。
“她怎么样了?”千城越问道。
“伤得很重,但总算能保住命,至于脸上的伤疤……”
“都是我不好。”
千城越眉心如结,心里既愧疚又憎恶。
“李府中的一些人还真是可怕,虽只是妇孺,却心狠手辣,处处欲置人于死地。我不会放过她们的。”
两人沉默良久,莫恒道:“在下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千城越疑惑地看向他。
“将军是否一直在怀疑我们入寕国有所图谋?”
“何出此言?”
“今夜出来,将军一直都跟在在下身后。”
千城越一愣,尴尬地笑起来,“莫兄弟多想了,你去李府,本将军也去李府,只是恰好一前一后出门而已。”
见莫恒在观察他的神色,他继续道:“本将军还好奇莫兄弟与香儿究竟是何关系,为何要送她东西,而且她丝毫不抗拒。”
莫恒也笑了,“在下只是觉得她像极了在下从前的一个朋友。”
“哦,原来如此。”
次日,红夕在听闻千城越说李尚香重伤之事后,求着千城越去了李尚香的宅子。
千城越觉得这样也好,有她贴身伺候着,他更放心。
一来红夕懂医术,二来可以防着莫恒靠李尚香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