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千城越没有想到,小小的李府一场大火,竟也引得了大皇子千城霜的注意。
大皇子殿中,一盘棋才刚开始下,大皇子便道:“听说皇商李府三日前一场大火,烧死了李章的第五个庶女?”
对于大皇子,千城越从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敢有所隐瞒。
但今日……
他指尖执着玉白棋子稍稍迟疑了一下才落下,“确有此事。”
见他不再往下说,千城霜收回刚要落子的手,“你就没有别的话要说?”
“臣,不太懂殿下的意思。”
千城霜不再继续往下追问,转移了话题道:“昨日二弟在父皇面前提起了古西细作,栾星宫中出现过细作之事父皇知道了,还召了本宫过去问本宫怎么看。”
“此事不是过去了吗?”
“你知道本宫这个二弟,表面上不与世争,可总会做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你觉得他将此事禀与父皇意欲何为?”
“恕臣愚昧!”
“李尚香。”
千城越挑眉微惊,“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庶女。”
“可就是这个普通的庶女,被我们千城将军挂在了心尖上。”千城霜手中棋子落下,“包庇细作可是大罪,不仅牵连到你,还牵涉到了本宫。”
兹事体大,既然二皇子敢上报给皇上,就必有办法坐实李尚香的细作身份。
二皇子的手段,千城越不是没领教过。
“二皇子殿下身边的秦牍对其忠心耿耿,臣记得他是李府李秦氏的亲弟弟,若李尚香细作身份被坐实,那李府不说株连九族满门抄斩,恐怕至少也得被流放荒地。二皇子殿下难道不曾考虑这一点吗?”
千城霜摇摇头,“秦牍对他来说形同鸡肋,几次办事不利,二弟早就对他不满了。少一个秦牍,他又可以推举新人坐上这尚书府第二掌史的位置。”
“真是兔死狗烹啊!”千城越吐了口气。
“所以你得庆幸你站对了队伍。”
看看千城霜依然冰冷的脸,千城越笑着摇摇头,继续眼下的棋局。
*
足足昏睡了十日十夜,李尚香终于转醒。
外面正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这雨也下了一日一夜,屋檐上的雨滴滴滴答答地往下落着。
之前被李尚香收作仆人的丫头正坐在床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盹儿。
头有些胀痛,浑身的皮肉感觉被撕开又缝合了一般,不动还好,动一下好像又要裂开了。
她是盯了一旁的丫头半晌才想起来在哪儿见过,在看看这屋子里的摆设,还有些不确定自己身在何处。
丫头倒是警醒,只听到了一点点动静便醒了过来,看到眼睛睁得老大的她起初还吓了一跳,“主、主子醒了!”
她连忙将李尚香小心翼翼地扶坐起来,并在她身后垫了个软枕,然后心里一激动便不知该做什么了。
“我昏迷多久了?”李尚香问道。
“十、十日!”
说罢,丫头往旁看了眼,替她倒了杯水送过来,待她喝完,接了杯子放下便提着裙子高兴地跑了出去,边跑边对外面大喊道:“主子醒了!主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