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静。
静到二人都能听到隔壁高谈论阔的声音。
一人说当今盛世,应居安思危,养精蓄锐,待哪日大破巾牟,省的扰我边关安宁。另一人却道那巾牟内部四分五裂,不必大动干戈,定会自行瓦解,我洛华只得坐渔翁之利。
话语清楚明白,却未有一个字落到江寄余耳边。
他的手还持着茶壶,思绪却已经飘远。
珊珊说的很像,难道是巧合吗?
他的经验告诉他,这世间的巧合太少,九成是人故意为之。那如果不是巧合,她们长的像,便只有一个可能性。
思此,他倒吸一口凉气。思绪又回溯到上元夜那晚,难道刺杀,也是有人有意为之?这样,凌珊便能顺理成章进宫。
可是,据他所知,昭华贵妃只有一个女儿,便是景云公主。未曾听闻……
哐啷!
凌珊被这响动吓了一跳。竟是江寄余手松令水壶落地摔烂了。
“哥哥。你怎么了啊。”凌珊不解,想蹲下身来收拾碎渣。
江寄余见状连忙将她拉起,抽出一块手帕,将碎片慢慢捡起。
“别伤了手,我来就好。”他道。
“噗,你也太小看了我,一点碎渣而已,怎会伤得了我。”凌珊笑道。
江寄余看向她,见她娇俏依旧,也忍不住勾起唇角,但眼里却带着一丝悲悯。
“总之,你坐着就好,哥哥来。”
“好!”凌珊晃起小脚,说道:“我也是无趣,咱俩好不容易相见,却总说些不开心的。哥哥,我跟你说点好玩的事情吧!”
“好啊。”
凌珊拄着小脸,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她手舞足蹈地说起她和景云公主玩伏匿,所有人都被她蒙眼点中,道这暗器才是真的好玩,从那以后便天天练指力,已经颇有成效。
又讲起她洗衣服的方法,逗得江寄余呵呵直笑。二人越聊越开心,一时忘了外面还在日光下暴晒的靖川行。
靖川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有些不悦,决定去催促二人。不料推门一刻被房内的嬉笑声吸引,也忍不住伏耳窃听起来,听到凌珊绘声绘色地讲述,也跟着偷笑。
这一笑,立刻惊动了房中的人。笑语戛然而止,靖川行正疑惑呢,只听啪一声,凌珊拉开了门。
“靖川行,真看不出来你还有偷听的爱好啊!”凌珊抱手于胸前,凌然。
“呃……呵呵。”靖川行有些尴尬地直起身体,羞涩道:“我这不是,等得久了,着急嘛。没听多久,真的!我发誓!”
“哼!”凌珊扭头便走。
靖川行连忙跟上,慌忙解释:“我知道,此非君子之道,我给你道歉!”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偷听贼!”凌珊道。
“哎呀,就是说,偷听确实不对,给你道歉。哎!你看你,真是小气。”
“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
二人正打闹着,江寄余含笑走上前来,将二人拉开,道:“姗姗,别生气了。我们不过聊些平常事,听去也无妨。”
“就是。”靖川行像江寄余投去感激的目光,连忙道:“而且,我也是着急告诉你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凌珊狐疑。
靖川行道:“你肯定还不知道我们怎么入宫的吧?季庆宫门前,皇上聚贤纳德,识得江兄等才子,而我与哥哥,也被招进宫作永王与襄愉王的侍读。”
“原来如此,消息就是这个吗?”凌珊问。
“当然不是。今日我与大哥陪伴二位殿下听学,便听到景云公主与永王殿下商议,过几日出宫去,想带上你。”
“什么?”凌珊有些意外。
“好像说,答应过你。”靖川行回忆了一下。
凌珊一愣,蓦地想起了那晚虚弱的景云公主拉着她的手,对她承诺要带她去看娘亲和哥哥。
她本没在意的,原来,她真的放在心上了。
“到时候我便想办法请求永王殿下,带我们一起去。毕竟景云公主也在,他宠爱妹妹,定会答应的。”靖川行说着,已经开始憧憬游玩的欢乐了。
而事实确实如他所想。晏宁娇惯妹妹,对凌珊也格外关怀。晏宁与晏珩商议后,将日子选在五日后的休沐日。
而景云,自凌珊在水中救过她后,确实对凌珊十分宠爱,即使在集文殿与凌珊有口角之争,也要履行答应凌珊的话。甚至吩咐凤栖阁上下,今后将懦儿改称,珊儿。
到了休沐日,在给服侍景云穿衣的时候,景云便提起要与两位殿下到夭麓山去踏青。凌珊道她不想去,想在家多陪陪母亲。景云虽理解她的心意,但也拒绝了。
她道:“本宫陪你去看你母亲,你也要陪本宫踏青。”
听来还算有理,凌珊没办法,只能应下。景云与她换上百姓常服,便带着几个侍卫,坐着马车出宫了。到潮紫门时,景云本想随凌珊一起进去看看,但见这宅院破旧不堪,便也不愿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