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凌珊有点不敢置信。
“是我,姗姗。”
“哥哥!”凌珊起身便朝江寄余跑去,她下意识想抱紧他,却突然想起江寄余还有伤,连忙收手。
“哥哥,你,你身上的伤……”
江寄余摇摇头,道:“我近几日都在喝药调理,确实觉得好很多了。”
“真的?”凌珊打量着他,将信将疑。
“嗯。”
“你没有骗我?”
见凌珊如此怀疑自己,江寄余觉得有些失落,他道:“姗姗,我知道,上次我骗了你,是我的不对,但是我确实好很多了。”
“好吧,我相信你了。”凌珊耸了耸肩,虽看起来不在意,心中却是对于江寄余的保证感到欣喜。
“倒是你。”江寄余突然语气一沉。“把药丢给我,就跑了,等我知晓消息时,你已经入掖庭宫了,你可还好?”
“我没事。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江寄余叹了口气,将她拉回石凳上坐好,自己也跟着坐下。
“你不愿我瞒着你,你也不要瞒着我,好吗?”
“唉……我真的没事了”凌珊突然拄起下巴,望着眼前的皓月。
“月亮好大,好像就在我的额头前。这么圆的月亮,看来已经到月中了。”
“月中?”江寄余一愣,随即洞悉她的想法。“是的,快到昭华贵妃生辰了,生辰过后,或许就名录便会送回司宝阁。”
凌珊点点头,
“哥哥。”
“嗯?”
“娘亲怎么样了,你知道吗?”她偏过头,望向他。“虽然……虽然贵妃娘娘说,娘亲和三叔都被放出来了,但是,我一直觉得放心不下。”
江寄余闻言,愁色难掩。
“我亦在担忧此事。”
江寄余的回答令凌珊意外,后听他解释后,两人均是忧心忡忡。
当日,凌珊从百草堂回来,把草药交给江寄余后,凌珊便独自一人去投首了。见凌珊迟迟不归,江寄余与晏珩整日在季庆宫担忧她的安危,直到三天后,他们才得到宫外海捕文书的消息。
当江寄余赴宫而去时,一切却已风平浪静,他重回了翰林院,这一切的安然如常令他不安。果不其然,当日掌院学士便给他下了禁足令,命他不能再出宫,至此便住在翰林院,不必回家。
到了第二日,晏宁命人送药来给他。他知晓这药定是凌珊所托,左右打探废了好些功夫,才知道凌珊被送进了掖庭,处了极刑,后被带入未央宫内医治。
宫人不敢明面上议论此事,但背地里早已议论纷纷。
江寄余当知凌珊受刑后,便每天担忧。直到那只灰鸮在夜晚落到了他的窗前,他才发现转机。
“等等……”听到这里,凌珊忍不住打断他。“这小鸟早就找上你了,但是怎么昨天才收到你的信?”
江寄余面露无奈之色,道:“肯定是一直在宫中寻你,寻不到,才拖延至此。”
凌珊噗嗤一声,说:“真是个笨鸟……不过说它笨也过分,它也是我见过最聪明的鸟儿了。”
“总之,我已经交代清楚了,姗姗,你呢?”
经不住江寄余步步追问,凌珊也将近期遭遇全盘拖出,受刑,认母,禁足,一一全盘托出。江寄余越听,脸色越沉,最后,是浓浓的愁色。
直到凌珊讲完,江寄余也久久未开口。他只静静地看着凌珊,而后又别过眼去,隐去了双眸中的心疼之色。
他没有让凌珊看到自己长袖下紧握的双拳,也不会让她发现自己眼角的泪光。
没有人能够想象凌珊所受之苦,但他能,因为他曾经历过。当白吴在川南找到他时,他已是饱受折磨的模样。
他知道,比起痛刑,更可怕的是受着苦楚,熬过无人夜晚的过程。那种无助与孤独,能在寂静中令人窒息,更令人感到绝望。
每当他回忆起这些痛苦,他都会微微发颤,凌珊立刻感觉到了什么,连忙握住他的手。
“哥哥?”
江寄余一愣,下意识反握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