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珊一眼便看出是那日她抓的,疑道:“哥哥,这……”
“这是姗姗你受伤昏迷时,我从你手中拿的,我将它随意放在了你的床脚,还好那屋子破旧,养了老鼠,有一粒被老鼠偷了去,后来那老鼠便死了。”
江寄余话音未落,凌珊便听出其中猫腻。
“老鼠死了?毒死的?”
“我想,是的。”江寄余从头到尾没有透露晏辰的存在,那老鼠之死,便是他发现的。
“乌梅有毒……”凌珊喃喃,蓦地突然打了一个激灵,将一个名字脱口而出。
“东方晏珩。”
这一声,令晏宁意外,他疑道:“这事与晏珩有关?”
凌珊想了想,将那日晏珩让她去马车取食盒之事托出,但为保全晏辰,掩盖了送信之事。
“哥哥,我一直疑惑,为什么他会备两个食盒,原来有毒!”
“不,确切说,一个有毒,一个没毒。”江寄余柔声纠正他。“你一开始拿的那盒,是没毒的。你若没按时回来,取给你无毒那盒,结果便是遇刺,若你按时回来,想必就给你有毒那盒,那么就是中毒。”
“为了陷害你,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将你的身世公之于众,那人想的可是万全之策。”
语毕,凌珊倒吸一口冷气。
“我想起来了。”凌珊突然大悟。“我抱的那个食盒,是圆的,可放我脚边的,是方的,肯定是暗号。”
晏宁听着凌珊与江寄余左右一句,大概也听懂了他们的意思,一时也震惊不已,陷入沉思。
而凌珊则游离着眼神,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良久,她缓缓发出疑问:“东方晏珩从一开始就暗示我的身世,他是知道的,为什么,他不直接告诉贵妃娘娘我就是安宓呢?何必要绕这么大一个弯?”
她说完,本以为江寄余会说出答案,但江寄余却看着晏宁微微摇了摇头。
那若有所思的模样,令凌珊不解,她又看了一眼身边的晏宁,晏宁的脸色铁青,似乎笼罩着一层寒霜。
这突如其来的沉默令凌珊摸不着头脑。
二人之间似乎在隐隐对峙着,但又没有相争之意,凌珊不由得开口打破这种奇妙的氛围。
“你们为什么不说话?”
“无事。”二人异口同声。
“定是有事!”凌珊倒是确定得很。“哥哥!”
“嗯?”两人又同时应声,他们相互对望了一眼,有些无奈地笑了。
“唉,若是你一直叫哥哥,还真是有些分不清你叫的是谁了。”晏宁道。“不如你叫本王皇兄吧。”
凌珊虽有些为难,但还是开口唤了一声。
“这样也不会与江学士分不清了。”晏宁再次转而看向江寄余,已没有方才的凌然。当江寄余帮他把事情来龙去脉理清楚时,他也洗消除了晏宁的疑心。
“殿下思虑周全,卑职谢殿下。”江寄余毕恭毕敬,又鞠一躬。他的每一个举动,都透露着不凡的气质。即使卑微,却令人感到其内心的豁达。
这样的人,着实令晏宁有些佩服,而且眼前的人心思细腻,足智多谋,更是难得,倒是比靖川行要得力多了。
凌珊见晏宁的态度与之前大有不同,好奇了起来:“皇兄怎么突然对我哥哥这么好。”
晏宁一笑,恰时一阵凉风吹来,他不由自主地帮凌珊紧了紧披风,道:“本王之前顾忌他对你有异心,你对他如此情深义重,只要他确实待你如亲妹妹,本王便放心。”
当听“亲妹妹”三字时,江寄余眉眼微动。
“皇兄,你真的多想了。哥哥他真的对我很好。”凌珊道。
“本王现在知晓了。”晏宁摸摸她的头,余光中见天色渐明,叹了口气,道:“该上朝了。”
“皇兄,你放心去吧,我马上就回宫。”凌珊竖起手指保证。“我不乱跑,真的。”
“好,我信你。”晏宁笑答。继而跟霍刀使了个眼色,霍刀便又带着他翻了出去。
见此场面,凌珊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又看见江寄余还直挺地站着呢,赶紧跑到他面前,道:“哥哥,他走了,你不用这么紧张了。”
江寄余原本微蹙的眉毛渐渐松开,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摇了摇头。
“哥哥,你刚刚和皇兄为什么突然沉默了,你要不和我说说,为什么东方晏珩要绕这么大一个弯。现在想来,那个刺客肯定是靖知尧,他们就是一伙的!”凌珊道。
“姗姗,他的目的我还不能确定,你也不要太张扬这件事。像晏辰说的,事情开始就会有结果,没有方向的时候,静静等待或许更有用。”江寄余娓娓而道。
提起晏辰,凌珊的双眸弯成小月牙,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我们很有默契,没有提起晏辰。”
江寄余点点头,说:“我想他与此事无关,必不能牵连他。”
凌珊笑意不减,对于与江寄余的不谋而合她实在满意极了。但明亮的天际催促着她得尽快离开。
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对江寄余已经如此依赖,哪怕只是每日的分别都如此不舍。
而江寄余也默默目送着她离去,眼中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