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那边,你放心,我留了字条,道我去川南找祖母了。绝不会给你添麻烦。”靖川行忙插了一嘴。
“我也与父亲说过了……反正我也不过是一个庶子,父亲从来也不正眼瞧我。”说着说着,沈代亦缓缓低下了头。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凌珊头疼脑涨的,眼看左右不是,凌珊恨恨地跺了跺脚,气道:“好了!你起来吧,我收你就是了!”
沈代亦一听,喜笑颜开,刚想开口,凌珊立刻又道:“不过做我徒弟条件就是,不许动不动下跪!起来!”
沈代亦连忙站起,握住凌珊的手臂兴奋地说不出话来,只是一直点头。
“行了!”凌珊被他这幅模样逗笑,道:“叫师父听听?”
“师父!”
凌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路,又得多了两个拖后腿的,不过凌珊不知为何,却感到很开心。
有了沈代亦与靖川行,欢笑自然也不会少。几人说说笑笑走了几日,枯燥的旅途顿然轻松了许多。
这天,几人在客栈中歇下。刚入夜,凌珊便把覃束唤到房中来,那覃束一进门,便见这四人端坐房中,织晓则在一旁掩面哭泣。他顿时感到不妙。
果不其然,那凌珊道,她要南下去送东西,到时候就请覃束对下面的人宣称她病重,每日少赶些路,日后她自然会在覃束到巾牟前与他汇合。
覃束知晓这凌珊一旦不来,那就是掉脑袋的事儿,忙跪下劝阻。凌珊却道以她的功力,想要逃走轻而易举,既然与他约定,必然是会遵守,况且她也与织晓说定,不在这几日,便由织晓着她礼服冒充。
知晓在一旁哭着,恳求凌珊一定不要失约。凌珊苦笑道,连织晓都知嫁去巾牟生不如死,自己定然是不会让她为自己趟这趟浑水的。
覃束自知自己无法左右凌珊,踌躇良久后,只得答应。
见状,几人相视而笑,便在夜中从客栈后门悄然离去了。
凌珊这一去,只为两件事,一是将江湖令送到南寺,二是到湘州去,查明陈亦明之事。
几人日夜兼程,终在两个月后跨过瑜川,到了川南。这一路,连沈代亦都练了一身骑马的好功夫,身体也健壮了许多,几人脸上都有了风霜之色。
穿过一片高林时,几人隐隐听到远处有市井人声。想到背上行囊已空,她便提议在途径的小镇上休息几日,再去湘州。
靖川行深吸了一口气,连连点头。
因骑马赶路,整日被马鞍磨着屁股,他已经疼痒了半个月了。偷偷买了药膏,又擦不到,想让沈代亦帮忙,这家伙脸红得像是着火了一般就是不肯。
他又想找江寄余帮忙,可又怕江寄余将此事透给凌珊听,若是招心上人嗤笑,他宁愿屁股烂了。如今若是能修整几日,想必也好得快些。
见几人都没有意见,凌珊便道:“那就这样说定了,我们就往那边走吧。”
“也不知这是什么镇子。”沈代亦无意问了一句。
江寄余将怀中的地图展开,细细看了一遍,道:“应该是泅水镇。”
“泅水镇?这个镇子的人都会游水吧!”凌珊猜想。
“此镇临水,想必是在水上讨生活的,才冠此名吧。”江寄余道。
“嗯……”凌珊认同,突觉哪里不对劲,转头看向走在最后的靖川行,偏头问道:“这几天你好安静,怎么都不爱说话了?”
靖川行不动声色地撑起脚,想让屁股稍稍抬起来些,免得让凌珊看出自己的不适来。
“我?我没事。行走江湖嘛,总不能老是耍嘴上功夫不是。”靖川行调侃道,脸上堆起不自然的笑容。
怕被看出破绽,他又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我们还有多久到?”
“一个时辰想必是能到了。”江寄余说道。
“嗯……”靖川行咬了咬牙,心想,真希望快点到啊。
谁想,下一刻的变故立刻打碎了他的念想。
只听一声尖叫突从丛林深处破空而来,惊起群鸟四起,令四人齐齐回首望去。
“这是……”沈代亦显然被吓到了,这尖叫凄惨无比,听得人胆战心惊。
她话未落音,又闻几声惨叫,那凌珊立刻反应过来,牵起马绳掉头而去,江寄余与沈代亦也连忙策马狂奔而去。
“啊!”靖川行欲哭无泪地望着几人颠簸而去的身影,只得也咬着牙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