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们莫名其妙说什么?”
柯煜站旁边看半天,支着下巴目光来回在二人之间打转,不明所以,“你们.....”
他发现自己有点看不懂自己搭档和宋玉婵的关系。二人现在的氛围微妙,像是故人重逢。柯煜想了想,他们不就是一起查过案的关系,难不成蒋柏背着自己跟宋玉婵暗地发展了什么。
柯煜觉得自己真相了。
他猛地转头死盯蒋柏,颤动举起手,大声惊呼,“你不会背着我勾搭人家小姑娘吧,蒋柏你.....也太没职业操守了。”
缉查队内部规定,缉查队队员不能同科技公司员工牵扯过深。联盟同科技公司的关系说不上好,说白了就是相互利用。
尤其是这些年,永恒之心在民众心中地位水涨船高,颇有一副一家独大的意思。
平静的水面之下,已是暗潮汹涌。
蒋柏看人的眼神太不对劲了。
这也不怪柯煜多想,他跟蒋柏做了三四年的搭档,太了解他了,这人平时可不是这样的。满脑子工作和双煞,冷酷又毒舌,话少的可怜。
可是刚刚,蒋柏跟人家小姑娘意味深长的说了两遍好久不见。
不对劲,太不对劲。
柯煜感觉自己被背叛了。
他痛心疾首,装作抹眼泪的模样,“呜呜呜呜呜呜呜。”
蒋柏见此,嘴角抽了一下,随后无奈扶额,黑眸冷冷斜睨柯煜,“脑子不想用来思考可以捐掉。算了,你也没脑子。再乱说话,回去扣工资。”这人比白鸽那家伙还能演,但,不是很讨厌。
正义的傻子,这种谁都不会讨厌。
在扣工资威胁下,柯煜是彻底老实了。
宋玉婵嘴角抽了抽,毕竟是在审讯室外请自己吃薯片的人,还真是没变呢。
“小柏。”宋玉婵轻声唤了句。
蒋柏闻言,抬眼看她,“嗯。”
“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时隔多年,似乎也只能问一句这样的话。
蒋柏在少女浅色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脸,微风吹拂她的乌发,轻柔温和的不像话。蒋柏抿唇,落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
他下意识的想要转悠那枚未能送出去的积木。
那是他思考时下意识的动作。
宋玉婵凝望已然长成成年男人的青年,他的眉眼成熟,很像蒋姐。
他现在也是一位缉查官,走上一条同母亲一样的路啊。
“我的梦想很快就要实现。”蒋柏答非所问,眉眼漆黑冷漠,正午正好的阳光渗不进他的幽暗的瞳孔中。
眼前的少女同十一年前一模一样,一丝变化也没有。
蒋柏缓缓展开搭在身侧的手,很轻易就从她的脸上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以为自己走上和母亲一样的路吗。
很可惜。
她想错了。
他不喜欢英雄,也不想成为英雄。在这个世界,想做英雄的人都死了。
“我还有任务。”蒋柏抬起手,从端脑上看了眼时间,“有时间再叙旧。”
“大小姐。”
宋玉婵刚想点头答应,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唤她,太叔白直接略过在场其他人,走到她身边,勾着她的手,十指相扣,态度亲昵。
“太叔大人。”
“嗯。”他淡淡应着,垂眼凝视宋玉婵,大掌包裹小巧的手,温声道:“手有点凉。”
八枝九枝见此,眼观鼻鼻观心,默默让开了道。
今日的太叔白穿的格外隆重,华丽庄重的衣裙上挂满了宝石银饰,跟着他的走动叮当作响,面上表情温和,比往常少了几分戾气,就连肌肤上的铭文都褪去凌然。
陡然。
一声尖锐的爆鸣声响起。
“鬼啊啊啊啊啊!”
柯煜见到太叔白,先是眨了眨眼睛,发觉这人这么看怎么像自己的童年阴影,越看越像。
柯煜小时候在盘枝城无意闯进某个祭祀现场,那时在场的同伴全部死亡,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他拼了命的跑,好不容易从树洞里爬出来。却看到一双惨白的脚。
想起来,全想起来了。
柯煜下意识伸手挡住自己的端脑,然后疯狂大叫。
这是他刚买的最新版端脑,可不能再被抢了。
“队长,保护我,这里有鬼啊呜呜呜呜!!救命!抢端脑的鬼啊啊啊啊啊!”
苍白的皮肤,身上诡异的铭文。乌鸦祭司,被划开的胸膛,猩红的心脏。
凄惨的惨叫与血腥的杀戮。
柯煜像一只考拉一样,死命的往蒋柏身上扒拉,嘴里不断的嘟嚷着有鬼救命,一米八几的大汉,直接被吓成一团,泪水鼻涕糊了一脸,可怜的不行。
就说盘枝城这个地方克他。早知道不来了,吓死人了。大白天还能看见鬼,太可怕了。
蒋柏脸黑的不行,伸手死命推柯煜的头,平静的脸色总算有了变化。
“发什么疯,大白天的有什么鬼。”
“就是有,在那站着呢。”
柯煜颤颤巍巍的举起手,指着宋玉婵身边的太叔白,语气恐惧且笃定,“站那,他就是鬼,这张脸,我就是死也忘不了,我记得清清楚楚,这鬼抢了我最新版的端脑,那可是我爸妈刚给我买的。”
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吧。
跟人牵手的宋玉婵:“......”?
被指的太叔白:“......”神经。
这种情况,饶是蒋柏都觉得尴尬,他对宋玉婵点了点头,直接揪着柯煜衣领,拖着他离开。
“你真干过抢人端脑的事?都给人吓那样了。”宋玉婵瞧着二人离开的背影,仰头端详太叔白深邃的面容,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太叔白闻言,不由挑了挑眉,想了半天,总算从从犄角旮旯里翻出来关于这人的记忆。
他移植星骇的那天,祭台确实闯入了几只小老鼠,祭司杀死了他们,留下一只老鼠从树洞逃离。
那时他刚经历星骇植入的痛苦,那种用语言难以形容的痛苦,让新生过后第一时间就是想联系大小姐,他不得不拿走了他的端脑,忐忑的按下视频。
他想见见她。
他想同大小姐说,他没能成功逃跑,妈妈还是把他供上祭台。星骇植入的很痛,很痛,比被那个男人打碎骨头还疼。
但是这样说,会吓到她吧。还是不说了,因为他挺了过来--从白变成了太叔白。
从人变成了异端。
大小姐能不能成为他的观察员。
那时的太叔白忐忑的不行,在几秒的时间里度日如年,心里不断的组织着语言。视频总算接通,太叔白对上了一双猩红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