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蛇类冰冷的眼眸,隔着屏幕冷冷看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警告着他蠢蠢欲动的同类。
这样说,他确实是拿走了那个人的端脑不错。
“嗯,因为当时想见你。”太叔白大方承认,“很想,很想。”话说着说着,男人话锋突转,深邃的双目直直看着蒋柏二人离开的方向,“大小姐,那个男人很危险,以后离他远一点。”
“什么?”
宋玉婵有些茫然地眨眨眼,一时间竟没能理解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然而,就在下一刻,她的目光突然被吸引到了太叔白空出来的那只手上。只见他的指尖正捻着一缕没有形态的黑色雾气,而这缕雾气正在不断地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手中逃脱出去。
太叔白咬牙切齿地说道:“这脏东西,刚刚差点碰到你了。”他的语气充满了愤怒和不满,对这股黑色雾气极为厌恶。
而那团黑雾则显得越发惊恐不安,它的挣扎愈发激烈,试图逃离太叔白的掌控。
尽管如此,无论黑雾如何努力,都无法从太叔白的手中挣脱开来。太叔白的力量显然远胜于它,使得黑雾只能在他的手掌心内痛苦地扭曲着。
太叔白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下一秒,他的掌心合拢起来,黑雾在他的掌心中渐渐消散,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这股黑雾并没有真正触碰到宋玉婵,但仅仅是因为它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差点伤害到她,就让太叔白感到无比的恼怒。
宋玉婵倒是觉得这东西很眼熟,她摸了下肚子。
她刚吃完饭来着,怎么又饿了。
这种感觉一晃而过。
宋玉婵没有太在意,倒是十分在意太叔白口中危险的人,是--小柏吗?
“他有什么问题吗?”
太叔白的眼神久没有从从玉婵身上离开过,这一幕他自然没有错过。
他眼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幽暗,粘稠又灼热,手落在宋玉婵后颈,虎口抵住掌下细嫩的肌肤,指腹漫不经心的摩挲。
他不喜欢宋玉婵在其他人或事上投注太多注意力。
贪婪的他对少女的所有都包含占有欲。
哪怕是是喂食这种事上。
九枝默默在旁边插了句嘴,“太叔大人说的没错,这里的树告诉我,那个眼睛很黑的男人很可怕。”
树是有生命的。
氏族供奉树和祂的守护者,因此氏族们偶尔可以倾听树的声音的能力。
在那个黑眼睛男人出现的一瞬间,这里的树都在疯狂的叫嚣着他身上的危险。
话一向不多的八枝也插了进来,“我知道他,他在几年前和他的养父搬到盘枝城。不过不久之后,他的养父突然死亡,据说是不小心喝醉酒,晚上醉在街上被异种吃掉了。”
这个世界,死亡太多。
没有有时间在乎一位酒汉的死亡,哪怕他曾经是一位缉查官。
八枝对这件事的印象很深。
因为这件事发生在八枝家不远处的巷子里,她的家族身为氏族的核心人员,所居住的地方的异种都被清理过。
可以说基本没有。
没有异种,怎么会被异种吃掉了。
缉查官身份出身的男人几乎不会饮酒。
真相到这里已经很显然了。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不可能,他不是那样的人。”宋玉婵听到八枝解释,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驳。
江北这人她虽然没有相处太久,但宋玉婵几乎可以确定他不是那种会颓废饮酒的,
能说出可以为正义死亡,但不能因为不公平死亡的人,怎么可能会死在异种口中。况且他还收养了挚友的孩子,那是他能活下去的念头,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又怎么可能扔下他。
宋玉婵的情绪有点太激动了,眼眶泛红,水汽氤氲。
她执拗重复:“他不是那种人。”
.......
昏暗的巷子中。
今日似乎特别巧,路灯恰巧在维修,仅有微弱的月光。
江北跌跌撞撞奔跑,脚步踉跄,殷红粘稠的血液浸透他身上的衣物,脸色因为失血过多惨白难看。
他受了很重的伤,身后人的追杀让他不敢停下脚步。
这是一场猫抓老鼠游戏。
猫在狩猎时,比起立刻抓到猎物,他们更乐于欣赏猎物死前的垂死挣扎,将猎物折磨的精疲力尽,再赐予他死亡。
身后狩猎的人不紧不慢跟在身后,脚步轻盈。
这场猫鼠游戏即将进入尾声。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这个道理亘古不变。
“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北踉跄倒地,他知道自己今天晚上跑不掉,便直接翻过身,仰头疯狂大笑,等待死亡。
“共生联盟.......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共生。”
“这分明就是圈养......我们都是被圈养的口粮.......人类是异种的口粮。”
“这种平衡......秩序.......都是狗屎.....自以为.....”
剥开茧的最深处,看到了最黑暗的地方。这种能推翻人一切的真相,会让人陷入深渊。
江北就是如此。
“砰--”
一声枪响,江北彻底没了声息。
在这个异种横行的时代,让人悄无声息消失的方式太多了。
但有些从出生就带有某种天赋的人,总能在扑朔迷离地谎言中找到真相。
“又是一个蠢货。”
男孩将手里的骨灰盒放在桌上,黑眸幽暗。
在桌子上,已然摆放了三个骨灰盒,在桌子靠着的墙上挂着一张三人的合照,那时的他们意气风发。
“蒋柏,你信我啊,我刚刚真看到鬼了。”
“再说话,我把你变成鬼。”
蒋柏语气冷冷,不断拿手帕擦手,脸色黑的不行。
他没理会柯煜抱怨,懒懒转头看向身后,唇角微不可微的勾起。
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