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头大马全然癫狂,见人便踩,遇物就撞,街上已然乱作一团,洒落的菜叶子,折断的扁担子,变形的菜篮子,还有碎裂的摊位仍在摇移,那上面的板板摇摇欲坠。
沈星乔纵身一跃落在地上,思考着如何将它勒停,若只是一匹马便简单了,可马背上有人,若一个不慎便是人命。
她左顾右看,幸好周围的百姓已然奔逃四散,那惊吓而至于乱喊乱叫的声音慢慢远去,只余下些许落在后头的人。
正当她还在思考如何将那马勒停时,不知从何处跑出一个五六岁的毛娃娃,哭着喊娘,叫着唤爹,混乱迭生下竟然往那疯马跑去。
一声女人的惊叫大喊,“孩子!我的孩子!”一边喊一边往那孩子直冲过去,只希望救下那马脚几米之远的孩子。
红衣少女看着那忽然冲出来的孩子,登时吓得大叫起来,“谁家的孩子,闪开,快闪开!”勒着缰绳的手已然由红转白,又从白转红,转瞬希律律的嘶鸣声仰天长啸,但仍不能制止那疯马前进。
就在众人惊恐那高头大马将要践踏孩子时,一道蓝色身影急速窜了出来,而后在马脚之下一个滚地翻将哭喊的孩子抱走。
沈星乔护着孩子滚到安全的地方,对哭喊的孩子检查一下,温声哄了哄,“不怕不怕。”
话落时那孩子的母亲已然冲了过来将孩子紧紧抱住,“风儿!”颤抖后怕而泪流满面地向她道谢了一句,“谢谢郎君救命之恩!”
沈星乔见孩子母亲过来,便立马从蹲身姿势站了起来,“无事,快些带孩子回家吧!”那妇人连连点头,抹着泪抱着孩子小跑离开。
她见状,立马转身走出,而后脚尖点地一跃而起,运着轻功追上那还在向人群疯跑的癫马。
彼时马背上的少女抱住马颈,半个身体侧翻在马身,已然面临将摔不摔之境,一路惊叫,“救命啊!”叫声尖锐,一听便知全是惊惧。
情急之下,她踏上小摊儿顶部的遮阳板后空翻一跃,纵身坐到马背上,拎起红衣少女的后脖领子回正坐姿,而后穿过少女双臂,抢过身前的缰绳控制。
上手才知,这马不似普通发癫的疯马,更像是未曾完全驯服的野马,又野又烈,又高又壮,那力道更非一般驯马师可以驯服,就别说眼前这个早就方寸大乱的少女了。
她为何要骑这等野马出来?如此一旦控制不住,不说她自己死伤,便是枉死于这马脚之下的人就是倒了血霉。
肃阳作为京城,它的繁荣不仅只表现在聚敛天下钱财和权力,更是因为人多,随便一个街市,便全是人,若如此当街纵马,死于马下的百姓绝不会少。
一时之间,她便对她全是坏的观感,但还是善意提醒了一句,“姑娘坐稳了。”话落想法子控制疯马停下或者往人少的地方去。
秦月琰本来已然做好不死即伤的准备,却不曾想偏处竟逢路而得了救,后怕地靠在那人身前。
沈星乔一边眼观六路以免伤人,一边操控着那野马停下,只是身前这女子靠一会儿便算了,可现下竟依旧毫无分寸,还那般靠在她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清月,阿舒,她不干净了!呜呜呜……她想立马将这人抛下去算了……
秦月琰换了好一会才神思聚拢,而后才有闲暇思虑方才之事,此人救人的方式实在放肆,竟敢掐她后脖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