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太后便也稍稍释怀,大抵是多年前的旧事了,那时都已然够乱了,如今这般,与十年前想比,便也不算些什么。太后心中有数,曾经叱咤后宫的万皇贵妃早就只剩了个空壳子,虽然依旧能够保持地位不减,可在后宫之事上,也渐渐淡了;至于皇帝,这些年虽依旧宠着万皇贵妃,但为着近年来保养身体,去后宫的次数也渐渐少了,纵是后宫嫔妃不安分,想来,也不会出太大的乱子。
太后顿了一顿,清了清嗓子,命身侧的齐云致扶了沈婕妤起身,嘱咐道,“你便算了,哀家是喜欢仁和,也相信仁和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只是哀家老了,管不得这宫中的诸多事情,便相信了仁和,也是无用的!”太后说罢,徐徐转头,目光如炬盯着皇帝。
皇帝如何不知,却是不敢直视太后,只默默低下了头,许久,方才吞吐道,“母后,儿臣……儿臣自然也是相信的仁和的纯良,只是……”
太后有些不耐烦,“有什么可是的?咱们皇宫里还有什么事情是皇帝不敢的?你倒说便是。”
皇帝徐徐开口,“只是,杜贵人几近昏迷之时,一直问仁和为何要撞了她。”
太后久未说话,却是眼神中流露出意味深长,许久,才用着威严的声音看着位列丹阶下的众嫔妃道,“哦,是吗?那么你们呢?可曾看见?”
众嫔妃面面相觑,却是不敢一言,只彼此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光。
太后也不着急,只威严看着下首的众嫔妃,如同高高在上俯瞰一切的道君,透着高贵端庄,显出威仪棣棣。
人群之中的宸妃邵岸茗正欲出列,却见了有个娇俏身影先了自己一步。
竟是美人阴媚兰。宸妃见此,面色如常地收回了已经迈出半步的玉足,只恭顺立于一旁。
阴媚兰缓缓跪下,从容不迫地行着宫阙之中最是标准的礼仪,“回太后娘娘,依妾看,仁和公主殿下素来最是体贴恭顺的,又是那般的可人儿,定是那杜贵人摔了一跤害怕起来,只怕有些胡言乱语不经脑子说了出去,倒惹得众位姐妹烦恼了!”
太后眉眼轻轻一挑,虽则阴媚兰此言确实是自己想引人说出来的,却不想是这么一个脸生的嫔妃说了出来,看着年岁也不大,一时竟有些意外,便问道,“这是何人啊?”
媚兰浅浅一笑,复深深行了一礼,“回太后娘娘的话,妾身美人阴氏,是去岁入宫的。”
皇贵妃这才反应过来,立忙先跪了下去,“阴美人说的对,妾身也是如此以为,定是那杜贵人伤心过度一时昏了头说的梦话。”
很快,众嫔妃这才意识到,忙地一齐跪下,“妾等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