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这事是自己急不来的,须得慢慢来才好,在此之前,自己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的,今日自己难堪,可是贤妃与金智嬿帮衬才过的,可无论是贤妃或者智嬿,自己都找不出她们帮衬自己的理由,甚至智嬿,自己早些时候还当她是跋扈目中无人的小国贡女,按理来说,应该无甚交集才对。可偏生的,是这两位替自己说了话,倒真是教自己摸不着头脑。
想来,还是得自己亲自去走一趟才好。
而按照礼数,贤妃位份尊贵,是必得先去的。
邶如如是想着,可她转念一想,心内亦不知怎的,便打定了主意足不出户,左右仁和公主刚刚挪宫,哭闹着要见生母,自己倒是可以偷闲几天了。
自己还是怕的,虽然自己已经搅进了这后宫的浑水之中,可若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亲至贤妃的永宁宫,岂不是更加引人注目了么?那么到时即便自己想脱身,也只会陷入这风波泥潭越加深入,要是拖了祐樘下水便也不好了。
诚然,自己是没有信心的,万一贤妃不会亲足登至可怎生是好?那岂不是要留下个困惑自己的疑团么?
实际上,随着长寿宫紧闭宫门近十日之久后,宫内又开始流言渐起,后宫诸人又道是邶如惹的太后不满,被罚禁足于长寿宫不得出,而从宫里也下来了皇后的旨意,要邶如好好安养,连十五大日子的阖宫中宫请安都给免了。
众人幸灾乐祸之余,自然又有人主动上门想去一看究竟,奈何邶如的长寿宫门紧闭,连沁颜墨萱都不见,更何提旁人。
连着十多日下来,众人的好奇心也渐渐散了,都道邶如是真的被那日搜宫的事情吓得卧病在床,甚至有传言说,邶如得了极其严重的病症。
面对这些流言,邶如自己只能是淡淡一笑,先避开了这阵风头才好,更何况,真相如何,这长寿宫中的眼线自然会把它通报给他该通报的人,自己实在是不用费心去管的。
邶如斜倚在炕上,听着郑潋将进来宫中流言传闻一一说完之后,只是淡然一笑,捡起炕桌上的小蜜饯子吃了,道,“倒是辛苦了各宫娘娘小主来编这些话来哄自己,看来娘娘小主们,不仅样貌出众,连说书编故事,也是一等一的。”
郑潋被她逗的“噗嗤”一笑,旋即又正敛了神色,正经道,“你可别这般的,我看这后宫的女人,一个个的镇日无聊便盯着后宫的女人哪个与陛下走的近些,饶是你这般的,都能被盯上,可见是要小心的。”
郑潋随着自己时间久了,身上的那份随性泼辣大大咧咧的气性也磨没了大半,自然这般的性子无法使郑潋走的更远,在这宫中,若无威势,这般的性子,实在不易显露人前,尤其是嫔妃跟前。
当然,郑潋并没有将她的性子全然改过来,对待这宫内的小宫女们,她还是会显露如此泼辣的性子的,按照她自己的话来说,“我自然是要硬气些的,那总归是我自己的性子,我自不能因着身处皇宫便抛弃了我从前追求的东西。自然,谁也不能改了我的性子去,我可不能由得他人随意欺负咱们。”
邶如甚至有些羡慕,郑潋是有福气的,还能在宫中生活一年之后还能找到曾经的影子,可自己,是越来越不知道自己的性子是变成了什么样子的了!或许行走在刀刃之上,早就磨平了从前的一切,越发做不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