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这时,皇贵妃宫中遣了个不知名的小内监回话,说是皇贵妃突觉身子不适,便不能来了烦请皇后娘娘多多费心苦劳之话。
贤妃不屑一笑,“咱们的这位皇贵妃娘娘平素里协理六宫也是累的,不来也是有的,只是沈婕妤呢?她怎的竟不来?”
皇后低敛眸子,似浓密鸭翅般的睫毛正巧遮住了她此刻的眼神,只听得皇后一如既往般的大气端正声音,“也不能怪她,仁和年幼,她不放心也是有的。”
下首岳婕妤素来心直口快,不屑道,“按说祖宗规矩都有定制,嫔妃们所产的皇子公主若无其他旨意,可都是要养在皇子所的,还是咱们陛下恩宽体贴咱姐妹们,近些年生了皇子公主的可养在自己身边,可是到底祖宗之法在这里呢!沈姐姐没的较什么劲?况且今日这事,便是连皇后娘娘都来了,沈姐姐也忒不懂事了些。”她转头瞥见自己身后低头不语的王修仪,“不是妾多嘴,妾曾听闻,沈婕妤姐姐曾多次给王修仪妹妹难看,几次三番找上门去哭闹。”
皇后问道,“可是真的?”
王修仪本是老实人,此刻更是低垂了头,也不敢说话。
皇后喃喃道,“那便是真的了。”
旋即皇后便不悦道,“这是陛下的旨意,她没的较哪门子的劲?况且王修仪也把仁和照顾的极好,有她什么担心的?总比孩子一个人孤零零的在皇子所来的好。”
皇后如此,众嫔妃女官也只得唯唯称是。
有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从殿阁里传出来,惊的众人惶惶,那是来自一个母亲最真挚的疼痛苦楚,远比任何皮肉之痛都要刻骨,下首的墨萱听此,便也不觉小声抽泣起来,只因她又想起了当日自己失子的情形。
邶如只得于一旁与沁颜好生安慰她,才渐渐掩住了她的哭声,不至失礼。
有太医顶着满头冷汗从殿内跑出,见是众位娘娘大人在此,急急跪下磕头,结巴道,“给……给……众位娘娘小主请安。”
皇后自知杜鹃腹中孩子是保不住的,方才便已然是流了,现下不过是由着稳婆医女们来排清杜鹃腹中孩儿的残体而已,便问道,“杜贵人是如何了?”
那太医慌张不已,颤颤巍巍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杜贵人小主……她体内孩童的残体虽是由稳婆医女们引了出来,可这突然摔倒滑胎,对小主的身子也是有害,微臣方才为小主悬丝把脉,小主脉象是极虚的,想必得好好清一清余毒并着细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