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已然是担忧至极的神色,道,“那便劳烦太医了,还请太医多调理才是。”
那太医早就是心惊不止,此刻见皇后仍旧如此和颜悦色心底却更是慌乱了起来,只连连点头如捣蒜状,“是,请娘娘放心,微臣等定会竭尽全力,护小主周全。”说罢,他便急急以煎药之名告了退。
早有好事嫔妃于下首嘀咕出了声,“到底是皇后娘娘仁慈,她犯出了这等不要脸面的事情,如今又自己将龙胎作弄没了,可知是报应的缘故。”
皇后回身严辞呵斥道,“你们且都先闭嘴,且不论杜贵人如何,便是肆意拿龙胎做谈资就是罪无可恕!你们倒是有几个脑子来敢在此肆意评论龙胎?可都是活腻了么?”
皇后素来是温柔和蔼的,轻易也不会在人前发了脾气,曾经皇贵妃那般嚣张都不曾使得皇后降半点端正的神色,如今倒是因着杜鹃腹中的胎儿而难得地发了一回脾气了。此刻众人皆觉惊诧,便一齐跪下,静待皇后训责。
“娘娘恕罪,妾等不敢。”
皇后不知怎的,越发缺了好气,“你们说话也该积些德了,怎么着也是陛下的子脉,多为这孩子祈福才是紧要。”
众嫔妃只俯首称是。
殿内复传出女子的哭喊声音,那声音越发撕心裂肺,比之方才尤甚,想必是因着杜鹃一时无法接受失子之痛而所出的疯狂之举。而自然地,这般的情形若是放在这世上任何一个母亲身上,那么她所做出的举动也大抵都会如杜鹃这般,邶如听着杜鹃的哭喊声音,便想起了墨萱当日失子之时所遭受的痛苦,是比这还要惨烈的。
想着那日,墨萱虽是因着被人在饮食上动了手脚才会滑胎,可若是没有杜鹃的言语挑拨,或许也未必会至如此。
如此想着,邶如的心便硬了几分,纵是心中觉的那孩子无辜,可落在杜鹃上,便也少了几分对她的可怜与同情。
皇后听着殿内的哭喊声不住蹙眉,低声问着书绢道,“陛下可知道么?”
书绢弱弱回道,“陛下的意思是,乾清宫政务繁忙,实在抽不开身,请着皇后娘娘随便安抚几句,再让杜贵人好生养着也就是了。”
皇后与书绢的声音虽低,却足够使得下首嫔妃听得真切,众人只听得皇帝如此态度,便不觉个个幸灾乐祸起来,连面上装出的担忧之色都淡淡的。
皇后见此,便高声吩咐下首嫔妃女官,“陛下的意,是要让杜贵人好好静养,你们便也不用一个个的杵在这里了,且都先回去。”
众嫔妃女官自是乐得如此,此时殿内正在哭喊的女人,说的清楚一些,实在是不宜多沾惹的。
邶如随着众嫔妃一齐散去,出了门见嫔妃门各自散了,便与沁颜一同扶着墨萱回万安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