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章答应着去了,只留着祐樘与文轩。文轩见他如此,便也退了别处,只道:“许多事情,还要你自己想好才是。”
祐樘点点头,却是不说话,只陷于沉思之中。
她那样美丽的女子,哪怕只是伤了手臂,也是遗憾吧!
他不想让她有一点伤,不是因着自己,只是她那样好的女子,实在不该承受此种。
终究是自己无用的缘故罢,连自己心尖上的女子都守护不得,哪怕只是几道宫墙的阻隔,却也是天涯路远了,望不断,见不面。
终究是隔着重重星河的,那一抹从前的霞光旖旎,也只能是从前了,终不过是心底里粉黛颜色的深重回忆。
心底里划过极其深的失落怅惘,从前的欢娱溯回不得,现下只剩深重相望时的泪眼凝噎,那么唯一可以去勇敢追寻的,便只剩下用命博弈来的前路了。
前路,荆棘满野,还是花丛漫天,都只有自己,哪怕拼了命,也要守护她的阳光罢了。
按照太后的旨意,沈婕妤既然发狂,则又是一重锁链紧叩,不过是从着长春宫里侧锁上的,那是皇帝肯施舍给沈婕妤的最后一点脸面,是十数年情谊所化来的,其实也不过是一星半点而已,连飘渺的香雾其实都比不上。
按照此种惩治,宫人人皆道沈婕妤的前程怕是从此尽毁了,而留着沈婕妤一条命,只不过是仁和公主救了她而已。连顺贵嫔都不禁慨叹道:“沈婕妤真是可怜,连为着陛下生儿育女的辛苦都算没了,当真是悲凉。”
然这也只能是说说而已了,既然身处宫阙,那么所享受的一切,都是,也只能够是皇帝所赐,所以当锦衣玉食赐下那一刻,便有随时收回去的可能。
慧月只不是在顺贵嫔身侧冷冷一笑:“小主也忒仁心了,沈婕妤以卑犯尊冲撞了您,那是她该受的。”
顺贵嫔的感叹也不过是一瞬而已,她只道:“还是张典乐机灵,将这些责全数推了沈婕妤身上。”
慧月拍手称快道:“那是她活该!娘娘操持着这许多辛苦,她不领情也便罢了,还要怨怼娘娘您。”
提到仁和,顺贵嫔的眼眶便有些湿湿的,惆怅道:“也不知,我的仁和,现下怎么样了?”
慧月自然又少不得一顿好言相劝,待到顺贵嫔情绪稍有好转,慧月便转移了话茬,道:“这张典乐大人倒真是个聪明的,谁会想到她会想出那种主意。”
顺贵嫔只平静道:“她是聪明机敏无假,可本宫也实在看不透,,她为何会帮衬着本宫,替本宫说话。”
慧月不假思索,道:“定是她见娘娘您抚养仁和公主的可能更大,故来巴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