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仲夏,初算时间已有十余日未下雨,旺盛生长的花草枝叶蜷曲,无精打采地伏在地上,就连虫子也不爱叫了,四处荒得人心法颤。
大夏国边境这一侧还有些荒凉的绿意,另一侧怨土之上不生寸草,即使天气炎热,看一眼也脊背发凉。
严舒和景诺并排站在众多佛修之后,除了一个个被太阳反射得锃光瓦亮的脑袋,偶尔看见一丝一缕的怨土,严舒心中便是一哽。
“明天真能下雨吗?”为了摆脱那种心梗的感觉,严舒跟身边的人攀谈起来,空中一丝风声也无,头顶上万里晴好,太阳不遗余力发散它的热力,怎么看明天也依旧会是个响晴的天。
景诺攥住严舒的手心,度了灵力给她,道:“放心,明天定会下雨。”
前面的人仪式还在继续,诸位佛修皆庄严肃穆,吟诵佛经之声不绝于耳,身后清风送来一道视线,其中警告意思颇浓。
严舒忍不住面上一乐,越发不庄重。
景诺轻轻搔了搔她的手心,悄悄布下隔绝人探视的阵法,道:“怎么了?”
严舒见清风不再注意自己,便道:“你说好不容易领来了黄泉石母,还不赶紧一颗颗种上,弄这么大排场做什么?”
景诺心知严舒这是乏了,无奈道:“今晨不是要过来看吗?如果不做这么偌大一个排场,感业寺何以为尊?”
领导仪式之人正是祖度,自他余毒拔清之后,修为虽然有损却也不多,再加上严舒的灵食,如今简直是脱胎换骨,景诺的计划得以安然进行下去。
如今正是最后一招,让祖度种下第一颗黄泉石母,在其善业的滋润下,迅速抽条,在众人面前显示出一点神迹,也给大家希望。
这原本只景诺一人前来即可,可严舒也想见证见证,便一同跟了来。
谁知道竟然这么难熬!
她虽然寒暑不侵,但最近肚子里的家伙对灵力的需求再度上升,上升也就罢了,两月时间过去,这家伙仍是朦胧的气态,压根没稳定,转入景诺身体里的日子遥遥无期,严舒每日简直跟坐牢似的。
景诺也知道严舒烦闷,道:“我送你回去?”
他送严舒回去倒也方便,不过须臾,可之后要向众人解释,一个大活人怎么突然不见,这就难了。
严舒郁闷道:“不用,只不过总看前面人的脑瓜子,不太方便。”
不过好歹坚持到了第一粒种子种下,此时黄昏收束最后一一线日光,怨土之中钻出无数个阴影。
景诺悄悄送了一股灵力,那颗种子竟然很快破土而出,长势竟然比严舒当日种下的那一颗还好。
严舒想起自己种的那一棵,自种下后一直没有去看过,今日可趁机去看一眼。
等到仪式完毕,众人归寺的时候,严舒便央着景诺带她去了大夏国皇宫旧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