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莎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场景，那轮皎洁的弯月像是镜子一般破碎，化成了无数的碎片消散在空气中，挡在黑袍人身前是一位着白袍的女子，正是赶来的瑞。

“别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莉莉。”瑞平淡地看着眼前的莉莉莎说。她听莉莉莎提起过她的父亲，也就明白了眼前的男人正是莉莉莎的杀父仇人。

“他这种十恶不赦的家伙，瑞小姐为什么要救他！”莉莉莎不解地吼道，如过不是瑞刚才挡下了她的“新月”，黑袍人此时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如果你因为仇恨杀了他，那你的行为又和他们的所作所为有什么区别呢？”瑞淡淡地说：“你真的作好承担生命重量的准备了吗？”

莉莉莎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这一句话，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她不甘心，但又偏偏是瑞拦住了她，的确，自己的行为是为了复仇，可复仇的对象是一个杀人无数的魔鬼，这样的正义真的有必要吗？

“先生，抬起头来。”瑞用冰冷的语气对着已经跪倒在地的黑袍人说：“好好看着刚才差点杀了你的女孩，她被你夺走了家人，而且想必在你手下，有无数和她父亲一样的人被你夺走了性命，我同样问你，你做好准备承担生命的重量了吗？”

“不过这样的话，对你而言也是废话吧。”瑞有些无奈地笑。手缓缓探上了黑袍人的额头。只是一瞬，黑袍人的记忆就被瑞尽数浏览，他所做的恶行，所犯下的罪，都清楚地映在瑞的脑海里，下一秒，一个黑色的术式在瑞手中浮现，一闪便消失了。

虽然术式只有出现了一瞬，可莉莉莎却清楚地看清了术式的模样，那是她未曾见过的术式，复杂的程度与先前黑袍人所施展的术式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正当她疑惑那术式有怎样的效果的时候，那黑袍人就用自己的反应告诉了她。

黑袍人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一般，在地上连连退后，口中的话语已经癫狂到莉莉莎无法听清了，最后竟然昏死了过去。

“瑞小姐，他怎么了？”莉莉莎看到了他的惨状，不禁好奇地问。

“只是我一位旧友教我的术式，名为‘审判’，它的本质是一种幻术，可以让人看到自己过去犯下的罪，然后，那些罪就会向他讨债了。”瑞淡淡地说：“记住，莉莉，这个世界的罪是真实存在的，无论出于什么理由，夺取他人的生命都是一种恶。”

罪是真实存在的？莉莉莎在心中暗自揣摩着这句话的意义，她并不觉得奇怪，毕竟，这是个神明真实存在的世界，罪恶这种概念可以被丈量也不是不可能，可这罪又由谁来裁定呢，这种裁定又真的公平吗？这些她都不得而知，但是看到黑袍人的惨状，她知道，至少恶人真的有恶报。

“这还不是他的终结，现世的人定下的规则会对他进行现世的惩戒，而死亡世界依旧会对他降下审判。”瑞笃定地说。这是精灵长老告诉她的，长老并未告诉她过多关于人死后的世界的事情，好像那是什么不可触及的禁忌，但是有一点是瑞可以确定的，那就是，恶人在那里可不好过。

“没人可以逃过。”瑞低语着。她看向地上已经没了意识的黑袍人，轻松地把他扛在肩上。

“走吧”瑞对着莉莉莎说道，她看着走在前面的瑞，突然觉得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划过脸颊，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擦，才发现是自己的眼泪。

我哭了吗？莉莉莎在心中感叹道，她望向阴云密布的天空。

“父亲，你看见了吗？”

两人无言地走着，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将昏迷的黑袍人运出了黑市，将他搬上了跟随着瑞一同前来马车上，向着圣加德大教堂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