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北寒国内城。

天色微亮，萦绕一夜的梅花香揭开夜的面纱，悄至清晨。

一缕缕淡白的清雾，漂浮空中。

蛮风霄与莫欲还两人靠坐走廊椅栏，相对饮酒，一夜无话。

“南国派护国大将军率兵马西走大漠，你就不怕他们对西漠不利？”终于，还是蛮风霄打破了静宁，问道。

“可你明知道他们沿西漠北上，我为何要忧？”举起酒壶的手慢慢放下，莫欲还又道：“倒是你，何时攻打南国？”

莫欲还清楚，赵擒雷自西而上，不过是防备西漠，主要还是提防北寒，随时备战。

如今，他能对西漠做的都已办妥，接下来他想游历一番，代妹妹去看看天下风景。

“南国狡诈，当年明面所赠仙书，却以毒仙之毒，戕害父王，我落金牢，如今又落南国江家，即开仙书宴，此仇当报！”说及此事，蛮风霄声色俱厉。

并没有直接答复他的问题，蛮风霄半真半假的，构出一个不得不讨伐南国的理由。

听罢，莫欲还抬眉微皱，疑惑道：“毒仙此人，我接触过，仙风道骨，浩然正气，你这话可胡诌不得！”

没有反驳，毕竟真便是真。

“那所谓仙书，真如传言一般，能起死回生，令普通人长生不死，令江湖人一跃仙人？”莫欲还突然问道。

他也确实好奇，在他身边有机会看到仙书的也就只有蛮风霄。

当年传的神乎其神，可这半世天下，终究没有人踏过天门，成就仙人。

他不得不怀疑，这仙书是否为真，又或者真有其效！

有些意外，蛮风霄笑了笑，轻道：“这仙书之上印有‘仙引’二字，其上仙气弥漫，霸道异常，非常人可见呐！”

那时的他境界还不及现在，哪怕那书上名字，便让他无法再多看一眼。

更不要说验证其是否为真。

“听父王说，这仙书是无字书，通体以仙玉制成，其页薄如蝉翼，翻阅几页隐有境界突破之感。”叹息一声，蛮风霄回忆道，“书中文字却无法堪透显露。”

“那时，父王境界已至神引元境！”蛮风霄又提醒一句，“未能久看封面，便直接翻阅，仅仅三页，以伤而合！”

这倒是让莫欲还有些惊异，这仙书既能提升境界，却又门槛极高。

按照蛮风霄所说，跟传言颇有出入。

首先仅仅是仙书落及眼前，就已非常人能受，神引元境的高手也只能翻阅三页。

想要完整翻看，岂不是要剑仙之境？

这样说来，起死回生，长生不死，一跃仙人的种种说法，就有待考究。

虽说莫欲还成就剑仙之境，可至今也没有踏天门的想法，仙对他来说终究是隔之遥遥，他不明白世人对仙的执着。

凡尘江湖，‘情’之一字牵绊太多，断情成仙，即便可以长生，孤独存世，实在寂寥。

生死轮回，天道昭昭，仙人真的可以逆天而行么？

倘若真能起死回生，蛮风霄不该沉寂多年才对，想来他也在确认这仙书功效，境界已至是印证之时。

“看来这仙书也并非是福泽万民的东西！”莫欲还淡然道。

仙书的秘密究竟还有多少，莫欲还也懒得猜，北寒与南国的恩怨，他也无意插手。

然后，似又想到了什么，追问道：“蛮音此去南国寻书，她境界低微，你就这么放心？”

若是蛮风霄不提及这等辛秘，莫欲还还真以为他都安排妥当，如此危险，怎能让她独闯！

看着莫欲还质问的神色，蛮风霄暗骂自己多嘴，喝了一夜酒，竟口无遮拦起来。

眼中思绪一闪而过，蛮风霄笑呵呵淡定道：“这就是音儿的秘密了！”

莫欲还冷哼一声，“最好是！”

出剑、归鞘，莫欲还出手利落，真气瞬间爆发，惊起旁边池塘拍浪数丈，炸鸣之声不绝于耳。

如此近距离的劲风，吹得蛮风霄霎那清醒，脸上微微肉疼。

原本萦绕的清雾被震荡一空，漫天飞雨，扑落下来，全身湿透。

反观莫欲还，干净整洁。

“扑通！”

一条肥硕的黑鱼，降落在蛮风霄怀里，不断张嘴吸氧，苦笑道：“大清早吃鱼实在有些荤腻！”

蛮风霄侧头观望，惊异的发现除了那半池水塘不再，青荷莲花甚至满地的鱼，皆是丝毫无损。

正欲挥手收拾这满地狼藉，却见池中再次炸响，水柱冲天而起。

这一次，没有‘大雨倾盆’，漫天水花被一层流沙裹携，将鱼、水重新归入池塘。

而后，一片流沙从中抽出，散落地面，归与青草石缝之下。

一切回归平静，仿佛莫欲还根本没动过手。

怀里两手空空，蛮风霄这才发现到手的食材不翼而飞。

揉揉眼睛，蛮风霄真以为自己喝醉了，可脸上还未散去的疼麻，不似梦境。

莫静萱留下的佳酿，一夜之间被二人尽数饮下，不是烈酒，后劲却足，回味无穷。

“多谢舅舅赐剑，音儿感悟颇深，境界凝实，已至天罡玄境！”蛮音清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甚是欣喜。

两人同时发愣，这一手近有莫欲还八成像，蛮音这悟道之心确实不凡。

十几岁能达天罡玄境，放眼江湖也是天资卓越，凤毛麟角的存在。

恍惚间，莫欲还脑海中，想到了南国有一座城，其名——绣梦城！

在蛮音身边，还有两个沙人，形态身材皆与她本身极为相似。

若是给沙人再穿戴衣物，简直是最完美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