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有的儿子李金宝比宝儿大三岁,老实巴交的,上课啥也听不懂,自从宝儿初中毕业后,小学也没毕业的李金宝,就整天跟屁虫似的跟着宝儿一块淘气闯祸。
“宝儿,你真是太不懂事了,上次你用碎石头在公路上砸过路的客车,把人家客车玻璃砸了个窟窿,害娘给人家赔了三十元钱,你怎么不接受教训,又干坏事,给娘惹麻烦呀!”喜妹生气地冲宝儿喊道。
“三姐,我上次是在路边玩儿,不小心砸烂了人家的车玻璃,又不是故意的。”
“可这次你偷挖人家果树苗,总是故意的吧?”
“三姐,我也不想这样,可我太想要一台录放机了,我和娘要钱,娘不肯给我,我实在没办法,才想到挖树苗卖钱的。”
”你买录放机干嘛?”
“当然是听歌呀!我喜欢听歌,想买台录放机听流行歌曲。”宝儿说。
“可不管咋说,你也不能偷挖人家果园的果树苗呀?”
“三姐,你别训我了,我知道错了!你帮我买台录放机吧!”宝儿低声说。
“一台录放机多少钱?”
”“我去县城工农兵商店问过了,一台小的三十块钱,”
“等姐下个月发了工资,就帮你买。但你今后可别出去干坏事,惹娘生气了。”
“姐,我今后不惹娘生气了,但你可要说话算话呀!”宝儿没心没肺地笑着说。
“唉!这世事好像变了,你民娃叔过去多厚道一个人呀,怎么突然就钻进钱眼里去了,居然变得认钱不认人了。娘听村里人说,他果园的新栽的苹果树苗一棵成本价只有十元,两棵也就值二十元钱,可人家居然狮子大开口,硬是让娘给人家赔了四十元。”
“话不能这样说,谁让宝儿祸害人家呢!虽然咱们赔了钱。可人家还要重新买果苗补栽,补栽后还要换苗,还不知道能不能换过苗呢!娘!不是我说您,宝儿都十六七岁了,您不能再惯着他了,得给宝儿找个事情干,不能让他整天无所事事,再这样下去,非学坏不可。”
“宝儿是有点贪玩,但娘知道他本质不坏,根本没你说的那样严重!”许桂花有点不高兴地说。
“人之初性本善,谁天生难道是坏人?换不因为小时候疏于管教,长大后才学坏的。宝儿现在已经变得好坏不分、是非不明了,您再纵容下去,迟早会走入歧途的。”喜妹说。
“宝儿虽说辍学了,可他毕竟还是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子,娘总不能每天看着他,不让他出去。再说了,娘整天家里地里的忙活,也没时间整天看着他呀!”许桂花一脸无奈地说
“你下田干活的时候,怎么不带着宝儿,让他帮您一块下地干活?”
“现在咱家就只有我和宝儿的责任田了,农忙时,宝儿也帮娘下田干活儿。可别说,他力气还挺大的,干农活儿还真像个小大人似的。但不管咋说,他毕竟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呀!他高兴的时候,就听娘的,可不高兴的时候,就跑的连个人影也找不见,娘也拿他没办法呀!唉!他初中毕业了,窝在村子里瞎混,可不是长久之计呀!可你阿大患病后双腿无力,不但啥活儿也帮娘干不了,还时常在家里乱发脾气。娘一个妇道人家,既要家里家外的劳作,还要照顾你阿大,哪有精力整天盯着宝儿呀!”许桂花愁眉苦脸地说
“娘,咱家就剩您和宝儿的责任田了,农活也不多。农忙的时候,我二姐和姐夫又会来帮您,宝儿总闲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儿,依我看,不如让宝儿继续让高中。”喜妹说。
“三姐,我又没考上高中,怎么上?再说,我根本学不进去,再也不想去学校受洋罪了。”宝儿说。
“宝儿看着机灵,可根本不是读书的料呀!初中都是凑合毕业的,上什么高中呀!”许桂华说。
“娘,让和我大姐夫说说,让宝儿跟着我姐夫去学修车吧,免得宝儿闲着生事,在村里闯祸害人。”喜妹脑子突然灵光一闪。
“这倒是个好主意,我咋就没想到呢!”许桂话好像找到了一个灵丹妙药似的,高兴地拍着自己的脑门儿说。
“宝儿,你想不想学修车?”喜妹问宝儿。
“当然愿意了,我也不想整天在村子里晃荡呀!”宝儿说。
“喜妹,咋娘俩赶紧做午饭!等吃过午饭,我带宝儿去运输公司找你大姐夫商量一下这件事。”许桂花有点急不可耐地说。
看到系没回家了,许桂华早饭就做的比较丰盛:用铁锅闷了米饭,又炒了一小盆酸菜炒粉条。
这顿饭一家人吃的格外香。大米饭,红薯粉条炒酸菜,在喜妹眼里,这可是最好吃的美味佳肴了。
自从包产到户后,村里人把河堤边的河滩地改成了稻田,于是,再也不向过去那样,只有过年才能吃大米饭了。每年秋天,村里人又用红薯打红薯粉,冬天各家各户都要吊几十斤粉条。
吃过饭,许桂花嘱咐喜妹留在家里照顾李全孝,她带着宝儿去运输公司找大女婿贺俊山商量宝儿的事情去了。
等娘和宝儿离开后,喜妹看着躺在躺椅上精神颓废的阿大,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着:阿大盼了半辈子儿子,虽然天随人愿老年得子,可又过于溺爱小儿子,导致宝儿淘气任性;可宝儿刚上小学,阿大又突发怪病,以至于家庭的重担从此落在了娘的头上。如今娘已经年过花甲,既要家里家外的劳作,又要照顾行走不便的父亲,如今供销社承包在即,可家里这一摊子事情,自己的事情要不要告诉娘呢?即便告诉了,娘一个家庭妇女,除了徒增烦恼,也哪能力帮自己呀!
下午三点,喜妹和了一团面,站在案板边擀了面条,正准备烧水做饭,许桂花和宝儿就回家了。
“娘,我俊山哥答应没?”喜妹连忙问道。
“答应了,你俊山哥说,让宝儿明天就去公司跟他学修车。”
“这马快呀!运输公司经理不会反对吧?”
“你俊山哥说,运输公司现在实行提成制,修理工每修一辆车,公司拿六成,修理工拿四成。公司乐的修理工多带徒弟,好多些免费的帮手呢!反正公司又不给这些人发工资。”
“宝儿在公司吃饭咋办?”
“你大姐夫说宝儿跟着他,虽然没工资,但伙食费算他的,让宝儿每天跟着他在公司食堂吃饭。你大姐夫还说,修车是个苦差事,又脏又累的,他就怕宝儿坚持不下去。”
“宝儿,你可要有恒心,一定要坚持下去呀!”喜妹对宝儿说。
“放心吧!我既然想学,就会坚持下去的。”宝儿说。
“宝儿,去后可一定要跟着你姐夫好好学,争取把手艺学打手。”许桂花说。
“娘,你就别啰嗦了,赶紧和做饭吧!我都快饿死了。”宝儿有点不耐烦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