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多颗首级堆在一起,有多大,一般人没事不会做这个想象。
范二将头颅扔下后才发现,其实不大,最多三米见方,不比家里过冬的柴火堆大多少!
但京观再小,也是京观,当范二看向那或狰狞,或丑陋的面孔时,还是会不寒而栗,浑身鸡皮疙瘩;
同时,他心中又会有一丝畅快感,总忍不住想说:“死得好。”
“别看了,快回去!”邢副都头见范二望着人头堆发呆,急忙催促一句。
范二急忙点头回应,而后向吊桥跑去,临走前,他看见副都头横刀而立,却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吊桥摇摇晃晃,但此刻的范二,随着左岸越来越近,心里的恐惧则变得越来越小;
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喜悦,副都头不是说么,做完这一遭任务,他便是正式的团练军了。
说来也巧,新卒中,范二第一个过吊桥,有的人太过恐惧,走得慢,范二好像替一个兄弟多运了一趟,此刻便是最后一个回来。
不过,从吊桥上跳下,范二刚松了一口气,却发现一个令他诧异的事,他那个不会笑的队正,在吊桥头架起了一堆干柴!
且在他落地的一瞬间,队正还将柴火点燃了,霎时,一股黑烟,徐徐升起。
好奇之下,范二边多瞧了一眼,却见那干柴上架着一个木桶。
范二还想再走近,龙二哥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一把薅住了高大的范二,嚷嚷着:“不错,不错,表现极好!胆子大,动作快!”
范二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却是逮着龙二哥问:“龙哥,这是做啥啊?这不怕引来金人么?”
龙二哥奇怪的看着范二:“你这说得啥糊涂话?咱们这大老远的把人头背过来,图啥啊,不就是图给金人看么?”
“啊?”
范二一时有些迷茫,但不知怎的,心中一股气,渐渐升腾!
这边正聊着,队正那边,木桶很快冒出热气,就见队正拿上两张盖布,包裹起木桶,包住便往对岸跑去。
尽管吊桥左摇右晃,队正健步如飞,如履平地,很快便到达京观处,而后,将木桶中的东西,泼洒在那京观之上,做完这一切,队正和邢都头,都未停留,一起飞奔而归。
看着两人轻健的步伐,范二不由问起:“龙二哥,团练军兄弟,咋一个比一个能跑?”
龙二哥嘴角挂笑:“嘿,你要是每日跑十多里,日日不间断,要不了多久,你也能……咦?”
龙二哥话,说到一半便停了,眼睛微微眯起,面色紧绷的望着吊桥。
范二见此情形,自然也转头往吊桥看去,只见吊桥上,冷脸队正还在奔跑,马上要下桥了,邢都头已跑了三分之二,却是不跑了,只身回转面对对岸,立于桥上。
河对岸,京观堆砌处五步外,便是一条山道,山道上行约莫五十步的半山腰,有古道,崎岖弯折沿着河道峡谷盘转;
此刻,这盘转的古道上,有一骑兵,站在路边,半个马头已经探出了路牙。
范二知道骑兵在看什么,他定然是在烟火,看吊桥,更看吊桥上孑孑而立的邢副都头。
其实从大石崖上,看对面山道很远,若不是骑兵的马儿一直摇头晃动,范二根本都不会注意到骑兵那个位置!
他猜,骑兵看自己这边,同样如此,不过,自己仔细看,能看出骑兵身穿黑衣,头戴圆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