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跪好,按答海再问:“你见着蒙葛的头了?”
哨骑摇头:“几百首级,来不及分辨,不过细瞧过,皆是族人无疑。想必蒙搁统领也在其中。”
砰的一声,哨骑又挨了一脚,这次却是正中脸庞,哨骑再次立身,已没有伏地,只用双手捂住鼻子,眼泪鼻血混在脸上一团污。
“知道为什么打你么?”按答海双手撑着撇开的膝盖,眼神愠怒的问。
哨骑害怕得直点头,但想想自己却是不知,又赶忙摇头。
按答海扬起大手,就要再打,但看哨骑已经足够害怕,又忍住了,只咬牙说到:“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没看到蒙葛的首级,就不要说,明白了么?”
哨骑这下不明白也明白了,拼命点头!
按答海起身背着手,示意哨骑继续说,哨骑连忙胡乱擦拭脸上污渍,讲起吊桥上的情况。
说完,哨骑看到按答海挥手,慌忙起身弯着腰跑出来中军大帐。
哨骑出去后,按答海没有问话,只在营帐中来回踱步,兜兜转转,其他几人看着,也没敢开口。
好一会,按答海似乎消化了情报,这才转身看向帐中几人。
那几个女真族人,见按答海看他们,便瞪着牛眼,直愣愣看着按答海,那架势就像说:将军,俺们砍谁?
按答海摇摇头,又将目光看向那个汉官,汉官即刻出列,抱拳拱手:“将军,属下以为,宋军乃是虚张声势,不足为虑!”
按答海皱眉:“王参军以为,宋人是要吓唬我?”
王参军眼珠子急转,口中却未停:“这是必然的……嗯,自因……只因我军势大,成州无可战之敌,如今往西和方向移动,定然吓坏了周边宋军残部!对,残部,必然是残部!”
犹犹豫豫间,王参军总算找到了切入口,接下来必然是滔滔不绝展现自己的雄才大略:
“将军试想,将军一路从秦州杀到此地,击溃的宋军没有三万也有两万五了!”
按答海摆摆手:“王参军夸大了,哪有如此多,满打满算,最多一万余!”
王参军也不反驳,只夸赞到:“将军太谦逊了!不说这个,总之,到成州,溃散的宋军,起码万余,有个几千人奔至这西高山上,再正常不过!”
按答海点头:“有理!”
王参军此刻,沉吟了一下:“眼下,有此判断,再看吊桥作为,必然便是恐吓无疑,几千宋军溃兵,或许凭借些许阴谋,谋算了蒙葛千户,又害怕将军大军报复,故作强硬,如同哨骑过桥,那宋军将领也并不敢战,不过后路偷袭取胜!”
按答海听到此处,又开始踱步,思考,好一会,他看向王参军:“前几日,统制派人传讯,七防关有一部宋军乘我军修整,偷偷沿着犀牛江西去,会不会是他们?”
王参军这下真沉吟了,也是思考许久,这才回话:“应当不是,将军可注意一个细节?”
按答海最不喜这这种藏着掖着,微微皱眉,那王参军立马知道说错了话,赶紧更正:“将军必然注意到了,与哨骑在桥上对峙的宋将,穿的是我军的半甲!七防关守军,军容极盛,没道理缺甲!”
按答海想了想,眯着眼看着王参军,说到:“王参军,此事极为重要,需要一个通晓内情之人将信息传给统制!参军可愿我为奔走一趟?”
那王参军正色,学着军中模样,抱拳行礼:“义不容辞!”
按答海当即点头:“好,有劳参军,速速去吧!”
待王参军喜喜出帐,按答海又坐回了几案前,问那千夫长:“哈赤,你如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