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十分大胆的和女同学交往恋爱,而自己自卑到只能靠读书缓解尴尬。每次课间休息时,他们男男女女的扎堆玩闹,有时不小心碰到自己,他们也满不在乎。他们习惯了把自己当做空气。因此自己只能看看小说,写写作业来避开那扎眼的酸腐之刺。就连一向心善的橘姐也看不起自己,跟她借个字典,借个橡皮也是半天不吱声。前两年朱三娃子欺负自己时,她还出来制止。现在快毕业了,她也懒得管了。两个礼拜前,橘姐还跟自己是一组的。还对自己不耻下问,有说有笑呢。
后来朱三娃子在班里大布流言,说橘姐看上了我。的确我也是喜欢她,可这份所谓的“撮合”是有多大的嘲讽与戏弄。橘姐迫于压力,主动改组,和苏天年、常子川、梅林、阿萍阿凤等五人一组。此后,她对我渐行渐远,视若无睹。反倒跟那个苏大嘴傻子走的很近,这样自己情何以堪?再者求学之路尽是花草丛中,怎能安心求学,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怎能为之不动心呢?
现在她来了,这个农村姑娘大大方方磊磊落落的来了。她如电影里走下的周筠,自己这个老夫子便是耿华。自己的脑海里便是一台电视,里面上演着无数风流浪漫的情景,而且男主都是自己。一定不要呆板,一定不要拘谨,要坏起来,这样才能有希望。
卫英把书还给钱福亮,钱福亮起身咽口唾沫壮胆,眼神错开道:“自上次看完电影回来以后就找不着了,原来是被你捡到了。刚才你说看了此书受益匪浅,不知道表达了作者怎样的思想感情?”后面这句话问的很呆,皆因为考试多了,语文卷子上大都是此类问题。卫英看他穿着校服站军姿,跟自己说话看外面,不由得坐下发笑,她笑得轻松愉悦,和橘姐相似。卫英不做回答,而是在教室里走来走去,先看黑板上方的奖状。有苏胜欧学习第一名优秀奖,有高婷的学习第二名的进步奖。有朱校成的朗读深入奖,有苏天年的绘画第一天赋奖。
看了奖状,又巡查同学们的课桌,那桌子上的书本如同防御工事,垒得高高的。课桌的摆放也和自己念书时大不一样,那时候课桌是一条一条的分列开来。现在是五张课桌拼连在一起,五张一堆,却有七堆,三十五个学生,卫英正琢磨什么呢。
见她如此从容自便,倒成了她是主我是宾了。也就放开胆子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卫英在橘姐课桌上翻看字典,听到他的问话便说:“那我怎么知道你的呢?”钱福亮道:“我书上写的呀,你自然看见了。”卫英笑道:“那也是我眼尖,你也尖点,会知道的。”说完又闪了一下眼睛,酒窝里全是笑。
这一眨眼更加可爱迷人,钱福亮无心作业,又说道:“你这么快就把《围城》看完了,你觉得方鸿渐怎么样?”卫英把字典夹在手上,冥想道:“辛楣不说了吗,他不讨厌,却全无用处。”钱福亮趁势道:“那你觉得我讨厌吗?”卫英指着他的头道:“你像个四喜丸子,你说讨厌不讨厌。”
“我像四喜丸子,那你像什么呢?”钱福亮聊的兴起,不停地追问。卫英放下字典,起身用围巾扎脖子道:“书还你了,我该走了。”钱福亮若有所失,一抹鼻子喊道:“苏小妹。”卫英心头一颤,死盯着他看,他害羞的左右飘忽。卫英教育他道:“看书是为了增长见识,开阔心胸的,不是拿来打趣人的。马上就要考试了,你好好学习,给你爸争口气。”见她又要走,自己憋了一肚子话没说,她要走了不知何时再会。他又鼓足勇气咧着大嘴道:“你等等,我这里还有好多小说,你要喜欢看,我都可以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