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纤身着清雅的白青色衣裙,半坐在石墩之上,眼眸中倒映着池水上的一朵朵杨花,似一朵朵被放出来记忆碎片,一朵朵又漂浮在池水上……
小青草脚步轻盈停在铃纤身旁,手中的食盒在她眼前轻轻晃动。
“牧儿,食物都吃完了吗?”
小青草轻轻掀开食盒的盖子,一层层地展示出已经空空如也的饭盒,摆在石凳上,“吃完了。”
“他在牢中可好?”
“他呀,能吃能睡,一切安好。”
铃纤声音低沉,“牧儿他……有没有说些什么?”
小青草心头一颤,脑海中浮现出牧己那无法言语的惨状,泪水瞬间涌上眼眶……他……他再也说不了话了。
铃纤掏出手帕“你怎么哭了?”
“我是哭,牧己他终于懂事了……”小青草接过手帕,擦去泪水,展开笑容,“他问我夫人最近可好,还说等您病好些,他又出狱了,一定要来看望您。”
“牧儿真这么说?”
小青草重重点头:“夫人,您一定要保重身体,等牧己出来。”
铃纤的笑容却渐渐黯淡,过了片刻,轻声说:“好……”
小青草继续道:“牧己还说,等出来后娶我。”她边说边搀扶铃纤起身,“夫人,我扶您进屋吧。”
“你真的愿意嫁给牧儿吗?”
小青草坚定地回答:“我愿意。”泪水再次滑落。
“你放心,我会让府主成全你们的,你们一定会幸福的。”铃纤抱住小青草颤抖的肩膀,她自己竟也跟着泪水涟涟。
这晶莹的泪水,宛如贯穿毛城的汾易河水,同样清澈,一样波光粼粼。
整条汾易河从东门流进毛城,悠悠向西穿行,经由城主府被一分为二,绕行一圈后再度汇合。再往前流淌过石津桥,与西自门大街并肩而行,绕转玉林松园,两侧是一片泛着金绿色的麦田,淌至城墙边,在夕阳的余晖下,穿墙出城。
余晖洒下的金黄色泽,落在年轻女子的脸庞上,她肌肤上的细微绒毛随着田野上飞鸟扇动的风,在光影中飘荡。她依偎在一个宽广的肩膀上,那连接肩膀的脖子、脸庞同样有着细腻的蛋黄绒毛,眉尾处还有一道愈合后的疤痕,女子细长的手指抚摸着疤痕,好似丑陋的疤痕,曾经有一段美好又令人不愿忘记的回忆。
“柳妹,我已经跟我父亲提起了我们的事,他虽然沉默,但并未反对……我相信再磨几次,他一定会同意的!”袁安水向袁柳汇报道。
袁柳笑靥如花,红润的小嘴微微嘟起,在袁安水的脸颊上印下一个吻,“我也说了,我父亲他说,我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