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云层中传来佛音道:“自是来教训那不识好歹的小童,免得冲撞了天庭威仪。”
“不过,贫僧却是想问一问,这普天之下莫不都是天庭管束,天庭管束,难道便不许我沙门传道否?”
托塔天王见这藏头露尾的菩萨又来这一酸问,只好捏着鼻子答道:“西天传道自无不可,如今三教合流大势所趋,以后便是同门同流,自当大开方便之门,任由沙弥住持行走。”
云层之中大手缓缓化为一张看不清的佛陀相道:“既然是任由我门行走,那我沙门不过在狮驼岭设一小小道场,为何又有阻碍呐。”
托塔天王哼一声道:“莫以为我不知那三魔所为,坑杀了多少凡人百姓,那尸山血海,岂能做得了佛门道场。”
“为何做不得?”云层之中佛陀笑道:“那地府中百鬼行走,还不也做得地藏道场。”
“这狮驼岭中不过多了些妖魔精怪,兽吃草,人吃兽,妖吃人,顺合天意,此间设一道场,教导妖魔诚心礼佛,乃大功德。”
“倒是你道门讲究清静无为,既借得狮驼岭,怎又急着讨要?莫不是重蹈争地盘、抢信众的覆辙?再引得这三界动荡,生灵涂炭。”
托塔天王心中大骂,这可真是贼喊捉贼了,现在到底是谁在抢地盘争信众,也不知这三教合流最后能走到哪一步。
这四洲之中,天庭直接管束的地方极广,西方教义的排外性又强,这么合流下去,倒是让西方迅速圈起大片的信众来,如这狮驼岭,便是合流之法的冲突之地。
鹿观主忍不住道:“沙门若循规传道自无不可,但这三魔借着取经劫难下界,吃了多少凡人,这与传道又有何干?”
天上的佛陀低头看了他一眼,鹿观主只觉得眼睛刺痛,不敢直视,只听那天边佛陀相道:“青狮顽劣,我已命其面壁思过抄写心经去了,为全取经八十一难,好让那东土蛮夷珍惜我大乘佛法,不得不做得真一些罢,求取真经乃关乎三教合流的大事,个中秘辛,你还没有资格知情。”
“倒是天庭借予我狮驼岭,没想到还埋着一下界的妖将,倒显得心不诚,不如……”
“够了!”托塔天王一声喝,举起那染着血的山神官印道:“谁打杀了我天庭敕封的山神,那就拿他回天庭审问吧,狮驼岭之事,本元帅在所不问。”
这是撕破脸了,云层之上一阵沉默,只是那佛陀相越来越大,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这时风月影忽然牵着庄恒站起身来,道:“元帅,菩萨,小道有一法,可以全了天庭与西天的安排。”
天上的托塔天王和佛陀相都看了过来,见一不入流的小道信誓旦旦,心中都稍显鄙夷,天界之事,涉及三教合流的根本冲突,一个小小的蝼蚁,能说上什么话。
风月影缓缓升空,站在下首振声道:“现经鹿将军收拾,现狮驼岭已成三教合流之地,请上尊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