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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人头畜鸣

当两河春冰化开的时候,心心念念的布莱达终于盼到了自家的“图兰大会”,他早早地备好了羊角骨弓,带着铁簇箭壶,邀请阿提拉一起。

“爷爷快把你当成一家人了!记得去年冬天的那场宴会么?他特许你自占一个席位,还许你坐在我们身边。这在草原上的意义可是非同凡响,那意味着你可以当门立户,还能自募伴当了。”

布莱达的话没有叫六岁的阿提拉多么上心,他如今还是不满五尺,没有到东方青旗部落的平均高度,他以前就学会了骑马,可两年以来,还是上不得烈马。驯马师量了量孩子的手和五短身材,耐心地告诉六岁的孩子你还远远没有长大,手短握不住缰绳是应该的,也从来没有一个六岁的孩子就要上战场。

布莱达第一次跟随祖父出征也是在十岁的年纪,那一场战斗中布莱达亲手斩下一个敌人的头颅,这就算合格了。而这个时候作为听众的布莱达拍拍他的肩,告诉他你如今算是我的弟弟了,就像罗马来的马尔基尼认弗朗西斯做弟弟一样。阿提拉受不了这样的热情,只是含糊地应着,面上有许多感激涕零的神情。

或许奥克塔尔一家子撑不到第十代以后吧?这才是小小的孩子那个时候心里忽然冒出来的话。随即他被这类想法吓了一跳,其实有一件或者许多件类似的事他没有告诉布莱达:那是当初那个女人在宴会之后羞辱他的事情,那或许就是“找茬”。看起来三四十的女人叫随行一个粗壮的汉子把连着鞘的马刀按在他脸上,告诉他要反抗。

“我们要看看长生天之子的力气和手段!”女人拍掌,拍一下扇一下他的耳光。阿提拉隐约明白女人是想要挑起他的怒火,他未必能杀死面前这个百战老兵,就算赢了这个算是鲁嘉世子正室的女人也可以大喊大叫唤来卫兵,颠倒事实说这个养不熟的狼崽子试图刺杀她云云,还会添油加醋地说这个孩子时常痕痕地看着鲁嘉世子所在的方向,那眼神恨不得取而代之。

这个女人的无理取闹还是其次,因为布莱达曾当面说这个不算他妈妈的女人迟早要在鲁嘉正式继位之后废黜,另一个给孩子带来麻烦的恰恰是右谷蠡王的阏氏。

那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用凶狠的、审视的目光看着他。只要他出现在对方视野内,那双充满愤怒的眼睛就一直盯着他。第三次他面见奥克塔尔大王的时候,这个身长六尺的女人将小小的孩子整个提起来,狠狠掼在地上,再像拎着一头杂畜那样倒提着两脚,将小小的牲口提起来细细打量。

“这不是一头豺狼?!”女人粗哑的声音传到旁人耳里,连一旁负责给灯倒油的女奴都完全安静了下来。

而阿提拉回想起三岁那年被一个鸡冠头青年倒提起来扔到一口枯井里的情形,绝望再一次袭上他的心灵,他无助弱小可怜,但这幅耻辱情景,偏偏此生难忘!怎样才是耻辱呢?被当成不值钱的猎物被别人提在手里细细端详?

但眼前又一个不认识的老女人将他倒提着抓住他的两脚不停地颠来颠去,称量他的脾气,挑战他容忍的极限。他不敢生气、甚至不敢露出一丝不满的表情,只是佯装痛苦,随着这老妇人的手不停地颠簸,残忍持续降临在他的身上,右谷蠡王不言不语,静坐看着这妇人的闹剧。这妇人是老人的正妻、他的阏氏,于是奥克塔尔牺牲了阿提拉的诉求,去满足一个见识不足的妇人突如其来的发泄欲望。

“这孩子一副豺狼相貌,将来一定会颠覆我们家!”妇人从不劳动的手指在孩子身上脸上持续划过,这是一件不被喜爱的瓷器,因此要被主人家这般对待。但阿提拉心里不服气,这个妇人不管地位如何尊崇,她又不是那些天生会骗人会相面的罗姆人,凭什么断定一个人的将来呢?明明布莱达跟他相处甚欢,甚至那个没长大的孩子捅出的篓子都需要他来善后...入冬之前布莱达捅了竹蜂的老窝,是他脱下衣服帮那个顽皮的孩子蒙住头脸没有叫布莱达叮一头包的..他自己不得小动物喜爱,也不会被厌恶,他是长生天之子,连被惊扰的竹蜂都离他远去。

偏偏这个老妇人嗲声嗲气,一边向那个秃了一半的老头子问好,一边实施虐待他的主意:“大王啊,我们还是乘早处理了它吧?咱们的孙子上哪找不到玩伴?上一回那个罗马来的人质也是这样,彬彬有礼却憋着一肚子坏水。那个被催熟的小大人在想着回去以后叫他们家的皇帝怎么提防咱们呢!”

孩子能懂什么?!被倒提起来的阿提拉仿佛看到偏过头来的老人为他说了一句话,可老人和老伴相处太久,已经明白何时一个迷信的阏氏是不可理喻的。他放弃了说服,将关注这儿的眼神换成冷淡的目光..一个四十多的阏氏,已经不能叫五十多的右谷蠡王提起任何兴趣了,草原人老得很快,许多常年上马打仗食不果腹的士兵有遥远西边法兰克人四五十外表那么苍老..他们常年风吹日晒,也没有罗马宫廷贵妇人那般保养。

被倒提在半空的阿提拉愈发觉得面前阏氏老物可憎,可权力和威风已经初步将这孩子驯服,他连一个表情都不敢露,仿佛被折腾的人不是自己。寄人篱下不敢反抗的孩子只有心里默默期盼狂风暴雨的结束..这一次,和许多回以前闪回的篇目一样,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也完全无从补救。

“你看看这个孩子!打了不知道哭,受辱不知道骂,害怕不知道喊出来!这不是一个天生的傻子,就是隐忍的豺狼!”老妇人一边说,一边从一块红杉木做成的盒子里抽出罗姆人制作的粗玻璃球,推给自己丈夫。“你瞧瞧!罗姆人说的可对?那些流浪到这儿的也全不都是骗子,他们总要有一样能说得过去的手艺。”

奥克塔尔大王冷笑一声,不加理会。反倒是底下一个眼神活泼的瘦弱汉子挠着乱糟糟的头发走上来,伸手拿过那个盒子。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哪怕是旁听的阿提拉都能感受到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对家人的关心,“孃大娞,让我瞧瞧这些游手好闲的罗姆人精明中的真知灼见。”

他一边顺势接过母亲手里的盒子,一面装模作样地往四周看看,“这儿有下人在呢,孃大娞,您看是不是该把不得体的仪容收一收,不然,母阏氏可不仅丢了大王的颜面,还有您自己的啊。小儿辈们马上就要进来了,这是宴会啊。”

接着,阿提拉就看到凶恶的女人悻悻放开了他,他落地的时候重重磕到了脑袋,头发乱糟糟的男人扶着他的后背,叫一个奴隶把他带下去。

从此阿提拉记住了这个男人,外人都叫这个身材仅六尺其貌不扬的男人为“变色龙”。他就是鲁嘉,布莱达的父亲。阿提拉觉得这样一个男人哪怕在不同场合面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面孔,也不该叫他“变色龙”。

但变向也知道了第二个对自己有强烈敌意的女人,这个女人比上一个更可怕,她是在任的阏氏,一个部落里和大王分享部分权力的女人

后面布莱达在冬季下河被自己拽回来结果晚上受寒在火炉旁边躺着的时候,一个奴隶端来食盒指定要阿提拉吃下去。一个有波拉波船的撒迦人纹饰的陶碗,碗里盛着粒粒可数的黄黍、还有未能破壳的飞蛾的卵、几张烙好的不发酵的馅饼。

那饼子叫人一眼望而生畏:成片的蝗虫你我相伤,咬着彼此的头尾、连成一个个同心圆。大的蝗虫在外、小的连脑袋都未发育完全的在内,和面饼的皮子烙在一块,再也难分彼此。

饼子上头涂着淡绿的颜料,浇灌了一层羊奶,大概之前已经烙好,这回又在火堆上煨熟,烤得外焦里嫩,有些地方已经被火苗熏黑。就这样送到孩子面前。

“主人家提醒您,在世孙起床之前,一定要吃完。”端来食盒的男奴这么低低复述着,连字音都含混不清,但阿提拉察觉到这话语里的分量。派来的奴隶是少有的五尺开外身高的家伙,这家伙没有别的奴隶那么瘦,他跟着的主人一定在营盘之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分到残羹剩饭,比别人更能先一步填饱肚子。

“是大王让你来的?”和这些语法不通的奴隶对话,只能尽量把句子缩短,把语言里的含义尽可能表露直白。

奴隶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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